但这种“安心”的感觉又让他异常不适应。
浑身抖得厉害。
他长期处在提心吊胆的状态,早就过惯了前狼后虎、四面楚歌的日子。
他像丛林中的猎豹一样敏锐警觉,最擅长奔跑、狩猎、反击与偷袭。
他可以随机应变,可以破釜沉舟,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但他唯独安不下心来。
面对他人的“庇护”,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梅时雨不得不紧紧搂着他颤抖的身体。
安慰他说:“别怕,有我在。”
“虽然我不懂行医用药,但我保证,一定把你身上的伤全都治好。”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你不说话,看来是不想知道了。”
“没关系,就算你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说了你又不懂。”
“还是说点有趣的吧。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听吗?”
“不好不好,我讲不了这个,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我会先笑死的。”
他现在就已经很想笑了。
但他死活忍住,“要不我给你说段道情……唉,你好歹,理我一下啊?”
李停云终于舍得哼唧一声:“道士哥哥,你话真密啊。”
他本不想弄脏梅时雨那身月牙白的衣裳,一开始极力远离,奈何被搂得太紧,挣脱不开,就从了,反正脏都脏了,他再靠近一点,也没什么吧?于是他“从心”地往人家怀里拱了拱。
听到李停云开口,梅时雨方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话太密,而是他故意的。
他故意在逗小朋友说话,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他不那么痛苦。
梅时雨以为,李停云是因为太疼了,才抖成那个鬼样子。
他抱着小朋友,找了块空地坐下,背靠横倒的树桩,稍作休息——这小孩儿还挺重的,大概是个特别能吃的胖小子,胳膊腿屁股上全是肉,一抓一大把,不像没有爹娘养育的孤儿。
梅时雨源源不断往外发散着灵息,辛苦修来的功力就像不要钱似的。
李停云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小短腿一跨就跨坐在他身上,把脏得看不出原样的脸埋在他的胸口,问道:“道士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其实我还挺想知道的。”
“嗯?”梅时雨正在专心致志捏他屁股,没办法,手感真的挺不错,“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