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风声在两人耳边呼啸尖叫······
凌冽的像刀子一样,划过他们的肌肤,寒冷,疼痛。
顾堇之愣住了。
她的眼睛眨啊眨,以为自己看错了,听错了。
屋内的时樾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门口,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来一张薄毯,他拒绝了。
他站在光亮的地方,可以把那两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说着话,时间在流逝,时樾身上的体温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雪下的越来越大,但他们好像没有察觉到。
就连他们的旁边走过去好几个工作人员挪动盆栽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连一个侧目都没有。
他们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那是一个密闭的谁也进不去的世界。
时樾在心里自嘲的问自己:我为什么要那么大方。
顾堇之怔愣了好久,然后垂下首,笑的不可自止,那笑声里有后知后觉的,有无奈,也有看透一切后觉得自己自作聪明的可笑。
笑着笑着,她的眼眶就从眼尾开始泛起一丝丝的红,很快这抹红占据一双眼睛。
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赵行俭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说“赵行俭,我还假想能和你和颜悦色的好好聊一回呢,现在才发觉,这个想法真的挺可笑的。”
赵行俭“我更希望你对我发火,发疯,辱骂。”
顾堇之倏地抬头,漆黑明亮却颤抖的眼睛盯着他,她紧紧抿着唇,似乎要把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狠狠逼回。
“那样你就开心了?”
“起码,那样对你来说,我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忘记的陌生人。”
赵行俭难得的,罕见的露出一个温柔极致的笑容,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威胁恐吓,反倒轻柔的像春日的一汪潭水。
顾堇之愕然愣住。
赵行俭的眉眼像是镀上一层名为温柔的光晕,在昏黄的路灯下,顾堇之只觉得虚假又梦幻。
他抿了抿唇,问她也在问自己,声音里染上一丝哽“堇之,你要我怎么样跟你告别?”
顾堇之说不出话。
“要我怎样跟你告别,我才能心安理得,你才会觉得我们是圆满结束的?”
顾堇之狠狠抽了一记鼻子,忍住那酸胀,撇开所有,只问一句“赵行俭,直到现在这一秒,你对我是怎么样的情感?”
是爱?是恨?是占有欲?还是······
风声更加凌厉,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两人在雪地里站了快一个小时。
顾堇之自说自话“我不明白,真的,赵行俭,你的行为我看不懂,自从从旧金山回来,我不断的想从我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里找到你仍旧爱我的痕迹,可是你只一遍遍的告诉我,你恨我,你要报复我,报复我的家人,你对苏黛月的在乎远远超过我,可是,你刚刚又说这五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没有爱过别人,赵行俭,即使我很聪明,我也无法理解,我想你也是这样的,对吗?”
赵行俭脸颊的肌肉抽动几分,顾堇之看见他撑伞的手面通红。
再看他“我们之间有过爱情,更有超过爱情的东西,回来的时候我在想”她不可避免的哽咽一声,声音沙哑,脸上布满了对自己的嘲笑“只要你说你还爱我,我什么都可以原谅,我什么都可以不顾。”
赵行俭浑身僵住,四肢百骸里有东西在嚎叫撕扯,要冲破这具束缚着它的躯壳。
“可是,赵行俭,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