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料集市那场闹剧如烟云般消散,喧嚣落幕,夜色仿若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沉甸甸地笼罩着宝城。高鹤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在宝城曲折、昏暗又寂静的街巷中左拐右绕,宛如一只夜行的鬼魅。终于,他在一片破败屋舍的角落里寻到了叶可可那偏僻又简陋的居所。
推开门,屋内烛火孱弱地摇曳着,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似是也在为这屋内的凄惨氛围颤抖。叶可可发丝凌乱如枯草,红肿的脸颊上泪痕纵横交错,未干的泪水在昏黄烛光下闪烁着点点晶光,眼神中满是愤恨与不甘,仿若一只受伤后被逼至绝境却仍伺机反扑的猛兽。见高鹤进来,她“噌”地一下站起身,身形摇晃,咬牙切齿道:“高公子,你瞧瞧,牛震天那恶贼竟这般对我,全然不顾往日情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有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高鹤面色阴沉似水,那紧蹙的眉头好似能夹死苍蝇,他一步跨到屋内,“砰”地甩上门,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着惨白,手背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贼:“可可,莫急,我已有主意。那牛震天不就仗着一手厨艺在这宝城耀武扬威吗?咱们先废了他这引以为傲的厨艺,让他彻底翻不了身,沦为众人耻笑的对象。”说罢,他凑近叶可可,高大的身形笼罩下来,压低嗓音,眼眸深处闪烁着如狼般的寒光,“听闻牛家有独门烈酒配方与烹饪肉类的香料秘方,这可是牛家称霸美食界的根基。只要咱们搞到手,不但能重创牛震天,往后你我在这美食香料行当,还在愁没立足之地?这荣华富贵,不就手到擒来?”言语间,贪婪之意溢于言表。
叶可可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贪婪与决绝,那光芒仿若暗夜中的磷火,她狠狠地点头,几缕乱发随着动作在眼前晃荡:“公子所言极是,可如何行事才最为妥当?这牛震天如今肯定有所防备,怕是不易得手。”高鹤在屋内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破旧的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每一步都似踏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上。思索片刻后,他突然停下,转身面向叶可可,眼神中透着几分阴狠:“牛震天吃了今日苦头,定会像惊弓之鸟般有所防备。咱们不妨先佯装偃旗息鼓,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我已花重金收买他府里一名小厮,那小厮机灵得很,可从他那儿探听牛震天的行踪。待他外出赴宴,府中安保松懈之时,你我扮作杂役混入,凭借你对牛府的熟悉,直取秘方,神不知鬼不觉。”
叶可可面露狡黠之色,歪着头,眼珠滴溜一转:“妙啊,只是那牛震天老奸巨猾,秘方定藏得严实,万一找不到咋办?总不能空手而归,错失这大好良机。”高鹤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屋内显得格外刺耳:“哼,若寻不见,便抓他府上厨师,那些人胆小怕事,严刑拷打之下,不怕撬不出秘密。至于下毒废他,我已备好无色无味的毒药,只等时机一到,混入他日常饮食,不出三日,他的嗅觉味觉便会尽失,到那时,他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个厨艺尽废的可怜虫,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声誉一落千丈,沦为宝城的笑柄。”
二人围坐于那昏黄摇曳的烛火前,头挨着头,你一言我一语,详尽谋划每一步细节,时而低语,时而眼神交汇,露出阴狠的笑意。
夜色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将宝城裹了个严实,万籁俱寂,唯有寒风在街巷中穿梭呼啸,吹得门窗哐当作响。叶可可与高鹤身着破旧且满是油污的杂役衣衫,仿若两道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牛府后门那条昏暗狭窄的小巷里。叶可可用手紧了紧衣领,试图抵挡那如冰刀般透骨的寒意,可眼神却炽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其中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与令人胆寒的狠毒,她压低声音,嗓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高公子,今晚便是那牛震天的死期,他绝对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行动,待会儿定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高鹤微微点头,那张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鸷的笑意,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在若有若无的微光下,瓶中那无色无味的毒药仿若隐匿着无尽的恶意,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他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得如同夜枭的鸣叫:“有此毒药,不出三日,他的嗅觉味觉便会彻底消失,厨艺再高又有何用。待他成为废人,牛家的一切还不都任我们予取予夺。这宝城的美食江湖,往后就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为求万无一失,两人在行动之前,还精心谋划了另一手准备。他们事先买通了牛府一名贪财的小厮,获取了牛府巡夜的规律,更搞来了效力极强的迷魂药。趁着守门家丁换岗的短暂间隙,他们仿若泥鳅般灵活,顺利溜进了牛府厨房。厨房内炉火熊熊燃烧,热气腾腾弥漫,各类食材摆放得井井有条,好似一幅安宁富足的画面,却不知即将被黑暗所吞噬。叶可可凭借着往昔对牛府的熟悉,径直走向牛震天专用的餐盘,手指轻轻颤抖着,将毒药缓缓滴入,那动作轻柔却又透着致命的危险,每一滴毒药落下,都仿佛是敲响了牛震天厄运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