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惊恐的目光下,木之青又给自己的腕骨来了几刀。
终于,森白的腕骨开始有了裂缝。
血流得到处都是,书生急忙的一个侧头,还是感觉到脸颊喷洒上了什么灼热的东西。
浓郁的血腥味似乎浸染了皮肤,往着血肉里面钻,似乎要朝着五脏六腑而去,书生整个人似乎都被这股血腥味包裹。
他骤然僵住,不敢置信。
此时村民们早就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书生早就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你别这样伤害自己……”
书生的心莫名的在绞痛,他脸上带着血,鲜血几乎夺走他五官的任何存在感,使得那张脸寡淡非常,他非但没再后退,反而迫切的上前。
“住脚。”
木之青将刀刃对着她,嘘了一声,瞧着无力放下的手腕,杏眸里带着好奇,“瞧,这就是魔骨。”
书生一愣。
眨眼之间,流下的鲜血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森白的腕骨像是从中间裂成两半,血红从骨缝中钻了出来,却不是鲜血。
木之青又开始觉得钻心的灼热,痛得让她难受。
腕骨的裂缝中,丝丝缕缕的血线来回蔓延,骨头忽然变成了血红色,不复森白。
血线们在“缝补”自己的伤口,木之青的骨头也像是有生命一样,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骨头便被修复好了,连砸塌的骨头碎片也不例外。
甚至血线们从骨头处蔓延出去,经过木之青的衣衫,向着深红色的土地而去。
血线像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连通着木之青和沾血的土地。
它们蠕动着每一寸地方,深红色的土地开始变得浅红,开始变成泥土的颜色。
它们甚至连飞出去的鲜血也不放过,它们在空中挥舞着,手舞足蹈的来到书生的脸颊上。
书生愣愣看着血线之后的木之青。
终于,书生的五官没有了遮挡,然而那份存在感还是没有回来,仍旧是那么寡淡。
血线缩了回去,开始成为丝线,为木之青的血肉还有骨缝缝缝补补。
木之青一个眨眼的功夫,她的手腕就完好如初。
至于疼痛……她歪了歪头。
她好像很久没感觉到疼了。
“你这个疯子!”
农夫挥舞起破旧的锄头,“你果然会变成杀人如麻的疯子!”
连对自己都是那么狠,他们如何能得到安好!
农夫一不做二不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们死!与其等到我们成为灾民,变成流民离开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成为寄人篱下的臭狗脏虫,不如现在就将你除掉!让我们的家乡恢复原样!乡亲们!”
木之青看过去,看到农夫脸红脖子粗,振臂高呼,脸上带着无谓无私仿佛一去不复返的悲痛。
“杀掉她!哪怕牺牲我们的性命!也要为我们的家乡,也要为我们的儿孙搏一个出路,留一个未来!”
农夫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木之青,“被神灵厌弃者,绝对没有好下场!”
不管是木之青,还是他们。
村民开始躁动。
头顶带枯黄花朵的农妇看向自己的鼻涕虫。
举目望去,村庄一片衰败。
村民们的情绪越激烈,木之青脑海里的魔骨越激烈。
她明亮的杏眸中又开始弥漫上血光,手腕上的血线也没有消失,像是黏腻的血肉一样相互纠缠。
“别……别这样……”书生张着手臂,无助的看向木之青,“你别……你别这样……你们……你们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