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姑姑,你跟随我出宫可好?”
“我来为你养老,竹息姑姑,我求你了。”
“你随着我走罢,你是皇额娘留给我最后的遗物了。“
安陵容的手指发抖,哽咽的说道,自她重生以来,她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觉得这般无助过。
竹息不语,转身打开了寿康宫的大门,朱红色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她率先入了寿康宫中,安陵容紧随其后。
她入内环视一圈,看着昔年皇额娘住过的居所,院子中无一片梧桐落叶,被收拾得整齐。
竹息眼中带着旧意,她嘶哑的声音响起。
“县主,太后娘娘的心定了,奴婢的心还没有定。”
“太后娘娘走了,可我总觉得她没有走。”
“这寿康宫中,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太后娘娘最讨厌她的佛龛无人照料了,这莲花香炉中的檀香奴婢还要每日更换呢。”
“奴婢要帮太后娘娘守着,守着她的寿康宫。”
“奴婢老了,奴婢只想守着太后娘娘。”
“竹息姑姑。”安陵容听懂了竹息的话,知道强求不得,只跪在地上,朝着竹息磕头,拜了三拜。
她双手交叠在额头,宽大的袖口随着动作带动了寿康宫正室的泥土,如同初见那般,她朝着寿康宫上首跪着,喃喃道:“奴婢一见太后娘娘便有眼缘。”
“女儿陵容,拜别皇额娘。”
“恭请竹息姑姑保全自身,感念竹息姑姑为我守住皇额娘遗居。”
竹息长叹一声,心中百感交集,感慨太后未曾看错人,感慨皇后在太后出事后,只是忙着操持太后后事,其中或许有真情,更多的是奠定她皇后的地位。
寿康宫人烟缥缈,她想到这,上前扶起了安陵容,连声颤着说:“好,好,好。”
安陵容净手,如同多日前那般,她在佛龛前的莲花状香炉中,插入了三根檀香,当小轩窗外的残光簌簌而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望着袅袅的青烟出神了许久。
“竹息姑姑,皇额娘所托,我定会达成。”
“你,你且快快回慈宁宫正室,出来时候久了,难免不被她人找住错处,你快去。”
竹息推着安陵容,一路推出了寿康宫,当朱红大门缓缓关上,竹息的面容也消失在门缝之中。
春日风急急而起,安陵容满身尽是肃杀之色,一步一步蹒跚中带着坚定,从寿康宫去往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