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了微臣不要因为諴亲王福晋的身份而判错了案子。”
“諴亲王福晋话里话外都说,朝堂是皇上的朝堂,许多事,她不用说,皇上自会知晓。”
“又恰逢太后娘娘丧期,是以諴亲王福晋请了微臣去諴亲王府上以正王府风纪。”
皇上的眸子在纸张上翻动,上头是一手草书,寥寥几张纸字字写着大清律法森严,还有安陵容如何吩咐宝鹊宝鹃,去送鹿茸一事的过程。
此时,皇上的眸子中神色变幻得太快,想到安陵容离宫那日,他曾经问过他的皇额娘为何将宫中最喜爱的县主送出宫。
太后那时回答,冲撞了懿旨,那时正值他心烦意乱,也正值太后提及隆科多一事,而被他淡忘到脑后了。
到了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心中还有一些提防,无他,只是因为皇额娘临终之时实在太过反常。
他计上心来,经过了罪臣甄远道一事,他的心更加谨慎了。
片刻之后,皇上突然出声道:“江来福,将富察郎中带到偏殿。”
“不许出声。”
“去慈宁宫中,悄声请来諴亲王福晋。”
江来福听得召唤,从门外推门而入,富察恒意随即起身,跟在了江来福的身后。
被江来福安置在偏殿中,江来福指了左右两个小太监贴身“照顾”着。
“好好照顾着富察郎中。”
说罢,他转身出了养心殿,朝着慈宁宫而去。
----慈宁宫中----
太后的灵柩此时还架在那白布红凳上,一女子身穿吉服,跪在众福晋之中。
她卷翘的睫毛轻颤,听着耳旁此起彼伏的哭泣声。
安陵容心下正在不断的思索,如同一层雾气,她今日让富察恒意去諴亲王府杖责钱嬷嬷,除了是立威,还有别的想法。
皇上经过了甄嬛,果郡王一事,只会变得更加多疑,太后那日强硬将她送出宫,当时事情繁多,皇上不会想起她是太后身旁近人一事。
如今因着諴亲王多在皇上面前露脸,天长日久,皇上自然会想起这件事。
她要做的就是,主动的将这层关系摆在台面上,主动的让皇上打消疑虑。
而她还想要做的,就是去了清东陵,如何能见到十四爷,十四爷被圈禁,皇上根本不会让任何人探望,包括諴亲王,即使諴亲王去了清东陵,也带上了她,这见面一事,恐怕也难上加难。
她最想要做的还有就是试探,试探皇上是不是在前朝有着“暗卫”一般的存在?
竹息是太后的眼睛,耳朵,玉墨是自己的眼睛,耳朵,那么皇上的呢?
难不成仅仅只靠一个太监?
还有那些揣测不了人心的大臣,以及皇室宗亲?
她正不断的想着,内心天人交战,一只手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之上,她回眸一看,正是身穿着总管太监服的一个陌生男子,这男子她好像见过,从苏培盛走后,他就到了皇上身旁,好像唤作-江来福。
来了,她心下一震,面上却疑惑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