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华与贤妃蜷缩在废弃宫殿的佛像后,外面追兵的脚步声如密集的鼓点,一下下敲在她们紧绷的心弦上。贤妃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她紧紧咬着下唇,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恐惧还是从她的眼眸中满溢而出。林霜华虽表面镇定,手中紧握着匕首,目光死死盯着殿门方向,心底却也在飞速思索着脱身之计,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布满灰尘的地面,洇出一个个小湿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轻柔且急切的呼唤声仿若天籁般传来:“二位恩人,娘娘料到你们可能遇险,命我来引你们走密道。” 林霜华与贤妃皆是一喜,循声望去,只见苏瑶派来的宫女从一尊倒地的佛像后闪出。这宫女身形娇小,脚步轻盈,像是一只灵活的狸猫,她身着素色宫装,在这昏暗的宫殿中显得格外不起眼,却给林霜华二人带来了生的希望。
宫女朝她们招手,示意跟上。林霜华忙拉起贤妃,小心翼翼地跟在宫女身后。三人猫着腰,贴着墙壁,缓缓向殿后挪去。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生怕弄出一丝声响,惊扰了外面的追兵。宫女时不时停下,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前行。
来到殿后角落,宫女蹲下身子,双手在地上摸索着,很快找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她手指抠住石板边缘,憋足了劲,小脸涨得通红,奋力一挪,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狭窄密道。一股刺鼻的尘土味扑面而来,混合着腐朽的气息,呛得人直咳嗽。密道内漆黑一片,仿若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的大口,深不见底。
“快,从这儿进去。” 宫女压低声音说道,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显然她自己也十分紧张。林霜华先扶着贤妃蹲下,轻声安抚:“娘娘,别怕,咱们很快就能出去。” 贤妃微微点头,眼中满是信任与依赖,尽管身子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三人鱼贯而入,刚进入密道,林霜华便顺手拉过一块破旧的木板,将密道入口尽量遮掩住,以防追兵发现。密道内伸手不见五指,林霜华摸索着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一晃,微弱的火光摇曳起来,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借着火光,她们看到密道墙壁上湿漉漉的,不断有水珠渗出,滴落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小水洼,脚下的砖石崎岖不平,长满青苔,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以免滑倒。
三人沿着密道缓缓前行,身后追兵的叫嚷声渐渐模糊,可危险的感觉却并未消散。行至密道中段,前方突然传来阵阵滴水声,声音在这寂静的密道内被放大,仿若暴雨倾盆。宫女焦急地说道:“这密道许久未用,怕是有些路段被水淹了,得小心。”
林霜华快走几步上前探路,只见积水已漫至膝盖,冰冷刺骨,仿若无数钢针直刺肌肤。水下淤泥湿滑,她刚一落脚,差点就摔倒在地。林霜华稳住身形,回头对贤妃和宫女喊道:“慢点,脚下滑。” 贤妃体弱,在这冰冷的积水中更是举步维艰,没走几步,双腿就开始打颤,几次险些摔倒,都被眼疾手快的林霜华与宫女及时扶住。
好不容易走过积水段,眼前却出现了岔路,三条通道仿若张牙舞爪的怪兽,通向未知的黑暗。宫女面露迷茫,她平日里虽知晓密道存在,却也从未深入至此,不知该选哪条。林霜华蹲下身子,将火折子凑近墙壁,仔细观察。只见左边通道的墙壁上青苔较少,砖石磨损痕迹较重,似有人频繁往来;中间通道则弥漫着一股腐臭气息,仿若隐藏着什么不祥之物;右边通道相对干燥,却寂静得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