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时安不愧是老谋深算,身处朝野多年,哪怕身陷囹圄,依旧临危不乱。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彻骨的清醒,仿佛在嘲笑沐青婼的幼稚与无知。
沐青婼自然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所慑,微微一笑:
“那便不用你操心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附男人而活。娘亲当年的悲剧,我亦不会重演。倒是你,该要想想,如何不让自己身败名裂!”
沐时安听她提到她的娘亲,眸间浮起一丝恨意:
“叶莲心这个贱人,我待她如珠如宝,包容她的一切,她却始终惦记着沐绥之那个死鬼!当初,明明是我先爱上她,却被沐绥之捷足先登!这口气,我怎能不出?”
沐青婼神色微怔,难道,娘亲先认识的人,是沐时安?可是,娘亲为何从未曾提过?
沐时安似乎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想扳倒我,为沐绥之报仇,没那么容易!你是抓住了陛下多疑这个弱点,可是,在疑我的同时,他也疑上了你!就像现在这般,你就不担心隔墙有耳么?”
沐青婼勾了勾唇:
“我能进来与你这般推心置腹,外面自是做了安排!楚天阔疑我又如何?我本来也不想做他真正的儿媳!大不了,一走了之!”
“你就不怕连累了楚云珩?”
沐青婼唇角微颤:
“连累又如何!楚天阔最好把他的儿子都杀得干干净净,这样,真正的天楚皇子,才可以顺位而上!”
沐时安瞪大了眼睛:“你,你所说何意!”
“倒是你,该要好好想想,你在这牢里,生命安全是否有所保障!毕竟,就算我不杀你,楚南浔和宇文翼,他们怎会错失这样的良机!”
“什么?”
沐时安脸色骤变,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死丫头,你怎么会和他们勾搭在一起!”
沐青婼抿了抿唇:“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很多。念在你对我养育一场,我不杀你,自有人杀你!我今天来,也只是亲口问明当年之事,既然你已承认,我也释然。你的生死,我亦不会再管!”
“贱人,你真是好算计!在我未死之前,先要杀了你!”
沐时安怒急,抄起手中的砚台,朝着沐青婼狠狠掷去。
沐青婼却不慌不忙,轻盈地侧身一闪,砚台擦着她的衣角砸在墙上,顿时四分五裂,墨汁溅得到处都是,沐青婼的身上,却是滴墨未沾。
“你这又是何必呢?还是省点力气,想想什么办法,躲避仇人的击杀,说不定,他们已经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