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到了天楚大营。
沐青杉派出的探子早已向他禀明,对山上发生的事,他心中有数。
对沐青婼的恨,更深了几分。
自己的亲妹妹,却害死了他们的爹爹,岂有此理?
可是,沐青婼现在的身份是天楚的太子妃,他只得忍下这口气,待日后寻得机会,再向她发难。
况且,看她满身都是血,不定是死是活,若是死了,倒也省了他的事!
表面功夫还要做足,他对楚云珩施以大礼,列队欢迎天楚太子。
楚云珩抱着沐青婼,疾步迈进一所营帐,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
再看这会的小女人,早已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模样,身下的血渐渐干涸,可面色却依旧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更衬得她脆弱不堪。
楚云珩看着她这副惨相,眉头微微蹙起,他立刻唤来顾兰舟,为沐青婼诊脉。
顾兰舟取出脉枕,将沐青婼的手臂轻轻放在上面,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闭目凝神。
一时间,营帐内安静得只余三人的呼吸声。
楚云珩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兰舟,并未催促。
不多时,顾兰舟缓缓起身,嘴唇微微颤抖,欲言又止。
楚云珩剑眉微蹙,沉声问道:
“兰舟,她到底怎么了?因何……流血?”
顾兰舟回答得小心谨慎:
“殿下,太子妃……她,她有滑胎之象!”
“什么?滑胎?”楚云珩身子一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太子妃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今天连续打斗,加上情绪过于激动,所以才……”顾兰舟及时收住话头。
沐青婼竟然怀有身孕?她不是一直在服用避子丹药么?
这是在楚云珩意料之外的事情 。
算算怀孕的时日,刚好是那个雪夜,也是他们的最后一晚。
楚云珩的思绪不禁飘回那夜,情浓之际,他一遍又一遍地问着沐青婼,有否爱上他?
她在他的身下,宛若一只迷人的妖精,无限娇羞,情到酣时,她尖叫着,说她爱他。
他还以为那是她情欲之下的胡言乱语,做不得真。
没想到,她那时,已经对他放下了心防,竟然未再吃那避子丹药!
“殿下!恕兰舟多语,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
顾兰舟见楚云珩一直沉默未语,带着几分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口。
楚云珩的身子猛地一震,仿佛从一场混乱的思绪中被强行拉回现实。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顾兰舟:
“这个孩子,还能保住?”
顾兰舟微微低头:“殿下要相信兰舟的医术!只不过,您要三思,太子妃她……她毕竟是沐时安的女儿!”
营帐内一片寂静,唯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