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瓷需要在京市来回逛,把哪里空房子多,各个地方都住了什么人给记下来。
这是个繁杂的工作,没有电脑,也没办法做数据,只能动手自己来。
拟定合同的时候,江瓷又发现了一个相当大的问题,那就是现在没有律师。
她拟定合同,也没有法律保护,这意味着眼前的拟合同只是白纸一张。
江瓷看着手中的拟合同,又把它给撕了。
她又看向自己记录的有出租房子意向,以及有住房需求的人。
有空房的多数都是家里职工比较多,人口却没有那么多,一家人分开住花销大,便把房子给空了出来,但这么空着房子也有可能被厂里给收走的风险等等。
而有住房需求的绝大多数都是知青,他们离家多年,好点的家庭也许能给他们让出一个床位让他们住,如果家庭有矛盾的,亦或者已经结婚的双知青返城,那是没有房子住的。
没有合同,没有法律的约束,租房和住房都有风险。
所以她要挑选的租客和住客最先要确定的就是人品。
一味只想着赚钱,发生了什么问题无礼还要搅三分的人不行,不讲诚信的人不行,过河拆桥的人不行。
江瓷一再把租客和住客的要求提高也是无奈之举。
现在时代如此,租房也不能说租房,只能说是家里的亲戚返城了,没地方住,只能先暂时住我们家等等之类的理由应付。
江瓷一条一条的把自己写下的东西给划去,总结完毕之后再看,留下的只剩下两位有租房需求的知青,以及三套符合的房子。
她又看了一遍,这才收起东西,离开家又骑着自行车出去了。
江瓷打算先去和这几套房子的房主联络一下。
做中介,总得先把房源给确定下来吧。
她才骑着自行车出了家属院,眼前就突然窜出来了一个半大的孩子。
江瓷定眼一瞧。
哎呦。
黄折月。
“你们现在能告诉我我爸去哪了吗?”黄折月直入主题,眼睛紧紧的盯着江瓷。
江瓷上下打量他,“你出院了?”
黄折月的住院费是他们给的,出院不用再交钱,办个出院手续就行。
黄折月闻言,挺起十分单薄的胸膛,“出院了,我已经好了。”
江瓷目光往下一扫,看到了他因为长高而变小的上衣下面缠绕着的纱布。
黄折月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这才发现自己露了馅,耳朵通红的扯了扯自己的上衣。
却听江瓷慢悠悠的笑了一声,“上车吧,等我忙完咱们再说这事儿。”
黄折月不太情愿和这个可怕的女人走,“现在不能说吗?”
江瓷:“走还是不走?”
黄折月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江瓷的后车座上。
江瓷也不多说,蹬着自行车左拐右拐。
黄折月看着这街道,一时间竟然拿不准江瓷想干什么。
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女人和她丈夫该不会是什么拐子吧?
故意拿他父亲的去向吊着他,然后把他给骗走,卖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