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陆先生验证爹吃绝户后,沈青川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分家了,何况他也已经答应了妻女,如今被爹严词拒绝,他根本不能接受。
“爹,你就允了儿子的请求吧,这家……我坚持分。”
沈老先生看儿子死不听劝,顿时怒不可遏,扬手便是一耳光。
“你这逆子,咋就鬼迷心窍逆着要分家了,好端端的分家干啥,你说说我和你娘哪儿亏着你们几口子了?非要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让邻里村里看笑话不行!”
沈青川挨了耳光,脸被扇得偏向一边,依旧坚持。
孙氏看丈夫是真的动怒了,连忙帮着和稀泥。
“是啊,青川,你和凤儿还年轻,不知道爹娘尚在闹分家的利害,你爹平日里是严苛了些,娘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说了啥做了啥,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咱们一大家子和和睦睦的,没啥解不开的疙瘩,你们心里有啥想法儿,都可以同爹娘说,别闷在心里不吭气儿。”
刀子嘴豆腐心?
没啥解不开的疙瘩?
这话不是一般的搞笑!
沈小棠冷冷嗤笑,从小到大,一大家子啥活儿都不干,几个叔叔弟弟们全去学堂念书去,二婶母女和三婶钻屋里绣花的绣花,织布的织布,赚来的银子可以留下一半当私房钱,唯有她爹娘干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儿,吃的还没大家饱,连一个铜板都没落下过,还被继奶防贼一样。
她和小玉都是四岁就开始干活儿,稍有出错就被继奶打骂,有时候继奶心气儿不顺也要找她们姐妹的麻烦。
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还有爷吃绝户辜负了大奶一事,已经在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只要爹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会真正原谅爷的,那毕竟是他的亲娘和外爷一家。
这疙瘩再不容易解开了!
沈青川看了继娘一眼,面无表情道,“既然娘这样说了,那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想去学堂念书识字,田里的活儿,以后大家就一起干吧,两个弟妹绣花织布可以留下一半私房钱,那凤娘日日割猪草喂猪磨豆腐,鸡是棠儿玉儿两个丫头喂的,去镇上送豆腐和鸡蛋的钱,理应也有我们大房的一半吧?”
“不行!”
孙氏立即开口拒绝。
这些年,她用尽手段才把老大两口子拿捏得死死的,一个铜板不留给他们,也没人敢反抗,如今翅膀硬了,一下子肖想这么多。
这些进项,可是家里所有收入的十分之八九,要是分给大房一半,他们腰杆子硬起来了,她以后还咋使唤得动?
沈青川疑惑道,“娘,你刚刚不还说有啥想法都可以同你和爹说吗,那我和凤娘干这么多活,那为啥没有一半也没得过一个铜板呢?”
“这这……”
孙氏突然有些回答不上来,毕竟她的两个亲儿媳都只上交一半留一半,大房就过过手,全部上交了。
非要拿到明面儿上来说,确实有些不好说过去。
沈老先生看老妻哑然,冷声开口道,“闹了半天,你是觉得没给你们大房留私房钱,觉得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