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棠立刻问道,“爹,那贼人把我和水生叔都打伤了,要是报官,肯定能把他送进去吧?”
沈青川垂下头,有些没底气,“爹看他把你水生叔也捅伤了,一时气急,就用他的铁片把他背上划了好几下,流了不少血,要是报官,爹……爹也……”
原来,在她迷糊不清的时候,爹也朝那贼人动手了!
要是这样,报了官,确实不好说清楚。
这个年代不像上一世,没有监控,也没有别的证人,万一被那贼人再反咬一口,官府不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咋办?
说不定还会被官府定为互殴。
得不偿失!
“如此,那便只能暂时放他一马了,要是他之后敢再来,一定得叫他好看!”
水生也道,“是啊,碰见这样的鬼难缠,就算报官把他送进大牢里,等他出来,难免不会心生报复,这事就先这样吧,咱以后多长个心眼,再去镇上时,身上带着家伙防备着。”
沈青川拉着板车,载着女儿和水生一路回到家。
他扶着水生把人送回去,水生的娘一见儿子衣衫上都是血,还用粗棉布包扎着,顿时吓坏了。
“儿啊,你咋伤成这样呐,谁干的,娘找他去,呜呜呜……”
香芹婶子吓得浑身哆嗦,嘴唇颤抖,掩面哭了起来。
“娘,我没事,这就是小伤,且已经看过大夫了,没有大碍的。”
“真的吗,你可别为了宽娘的心诓骗娘,你同娘说实话……”
“这是真的,儿没有说谎!”
沈青川朝着香芹婶子,一脸歉疚道,“婶子,都是我不好,水生是为了帮我,才遭贼人暗算受伤的,已经看过大夫了,也抓过药了,就是最近不能干活,不能沾水了。”
香芹婶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哭着擦掉眼泪。
“没大碍就好,没大碍就好。”他扭头嗔道,“你这孩子,帮人还把自己帮伤了,净是给人青川添乱。”
看香芹婶子没有怪他,反而还说是水生添乱,他心里更加自责了。
“婶子,对不住,叫你担心了。”
香芹婶子扯唇挤出一抹笑意,“你这孩子,比水生大上几岁,平日里帮了我们不少,水生能帮上你,婶子高兴,你莫要同婶子道歉客气,我刚刚就是被吓着了,才急了些。”
送完水生,沈青川回到家,妻子已经抱着女儿躺床上了。
和香芹婶子一样,刘氏抹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呜呜呜……”
“他爹,究竟是哪个黑心的贼人,抢银子不成,竟把咱的棠儿伤成这样,还把水生给捅了,你们咋不报官啊?”
“天杀的,竟然对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动手,也不怕老天爷显灵把他收了去。”
沈青川沉默不语,心里又气又自责,早知道就不还手了,给女儿和水生看完大夫,就能去报官,把那人送进官府吃牢饭了。
躺在床上的沈小棠,咳嗽两声。
“娘,大夫说就是一点儿小内伤,喝几副药休养几天就好了,不碍事,而且爹也替我和水生叔报仇了,把那贼人后背划了好多下,也让他受皮肉苦了,还了手就不好报官了。”
刘氏叹息一声,心疼道,“你这丫头,惯会宽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