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结束了,人渐渐走光了,音乐厅渐渐空了,静了下来。
猪不足依旧呆坐在那里,好像被人施展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服,但他却浑然不觉。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音乐会有如此大的魔力,可以让他完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在奔腾或悠扬的音乐中,他回忆起一生中或喜或悲的片段,战场上奋勇冲锋的兄弟们,冷夜里狗无涯递过来一个馒头,月光下妻子怀里抱着孩子,大雨中琴师为他撑开的伞……他感受到了生命中的热血与苍凉。
从前的他,对生命的认识,不过是吃饱,喝足,有衣穿,有地住。
其他的,比如诗歌,音乐什么的都是无用的矫情做作。
但他现在才知道,生活,而不是活着,还有许多许多更美好的东西。
他憧憬起那些曾经不屑一顾的事情,他想象着某一天,能够带着妻子和四个可爱的孩子,全家一起再听听音乐。
可这个心愿,再也无法实现了。
他擦去脸上的泪痕,转头看向高漫妮。
“我很后悔这么做,可我也不得不这么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要做的吗?”
高漫妮冷冷地看着他,微微的仰起头。
“望月楼的后厨,有个洗菜的活,不知你老婆能不能做?”
猪不足狂怒的站了起来,眼睛睁圆,恶鬼一般的吼道。
“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你不要动她们。”
高漫妮冷冷地看着他,轻蔑地哼了一声。
猪不足咬牙说道:“你不怕鬼域毒蝠吗?”
“哦,你能取得出来?”
“我……取不出来……我没有想过会这样,即使你不杀我,三日后它也会在你体内自行激发。”
“那就是你是非杀我不可喽。”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惜你在花街呆了一年,难道没有打听到,无论什么样的蝙蝠,都杀不了我吗?”
高漫妮张口将那只小蝙蝠吐到桌子上,蝙蝠身上扎满了萤光闪闪的毒针。
猪不足愣愣地站在那里。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刺向高漫妮的细长白嫩的颈部。
高漫妮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铛”的一声,猪不足手里的那把天宝匕首断成了几片。
高漫妮的颈部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火月不急不缓走了进来。
猪不足一看是她,本能的要跪,火月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