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压下震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柔温和一些。
“福安,你能跟祖父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怎么会想到这些的。”
福安认真说道:“庆历六年祖父您出知邓州,庆历八年官家下旨想让祖父迁知荆南府,后祖父你奏请朝廷后留任。皇佑元年官家让祖父你调知杭州,这才两年官家又让祖父你回京。”
“我给祖父你算算,皇佑元年官有让祖父你去杭州就职。你是先从邓州到定州,再从定州去杭州至少得走两个月才到杭州。现在是皇佑三年年初三月。”
“两年二十四个月,祖父就有四个月在路上了。剩下二十个月祖父在任上,二十月能做什么?”
“二十个月的时间是能够让祖父你彻底了解杭州官吏,乡绅以及百姓的生活情况吗?能够让祖父查惩贪官污吏吗?能够让祖父改变杭州百姓的生活情况吗?应该不能吧。”
“如果在任时间都不够让就职官员了解当地百姓的生活,改善当地百姓的生活,那这样的调职有什么意义呢?”
“也不知道这官家是怎么想的,竟会频繁调动官员。一个官员到一个地方任职都没两三年,可对任职的地方都还不熟悉,就又被调往其他地方。这样的调任根本毫无意义。”
“这样的调任让官员大半的时间都路途中浪费,到了任职这地,就任之后都还没做出政绩来就被调走。每个官员对同一个地方的治理政策是不一样的,一个地方的治理政策如果三天两头变,朝令夕改,这个地方是不可能发展起来。”
“这样的调任将官员的时间更多的浪费在路途上,这也是一种浪费。”
“而且若是年轻身体好的官员还罢了,像祖父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受舟车劳顿之苦。”
“一番舟车劳顿之后到一个新地方,刚适应新地方的环境饮食,身体亏损都还没弥补回来,就又要经历一次舟车劳顿之后到另一个新地方。如此反复,像祖父你这般年纪的官员如何经受得起?”
“这样反复的调任,不仅浪费官员的时间 ,毁掉官员们的身体,更是毁掉百姓的安稳生活。朝廷培养一个像祖父你这样为国为民的官员不容易,更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耗损。所以我觉得这样的调任实在是没必要,也是不对的。”
“我觉得在调动一个官员之前,应该先派人调查该官员是否在就职之地为民谋福祉,是否在做有利于百姓的事,是否在推行有利于百姓政策。”
“若是贪官污吏自然当严惩。若是素餐尸位那就应该罢免。若是在推行利国利百的政策,那就应该给该官员足够的时间让他去做完事。等他有了政绩再重用于他。”
福安说出自己心里所想,自己觉得理想的方法。至于别人,福安没有多想。就算他说错了那也关系,范大人是他祖父,若是他真错了,范大人也会教导他,纠正他的。
况且他还小。
福安说完看着范大人,范大人在福安说话时一直看着福安,心里震惊不已。
因为福安年幼就有如此想法,因为福安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范大人拉着福的手认真跟他说道:“福安,这其中之事比较复杂,你听祖父跟你说。官家将祖父调往杭州是为了处理一件大事,现在事情处理完了,祖父要回京城复命。”
“祖父把事情处理好了,这是祖父的政绩。官家将祖父调往京城就职,应该是会给祖父升职……官家将祖父调回京城,也是在试探……福安,这其中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祖父还不好跟你说……”
“福安,你要记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