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生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牺牲在金华县铁匠铺的韩捕头,本名就叫做韩俊生。
刘善的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措手不及。
“韩捕头的儿子……”刘善心中一紧,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被逼到绝路的青年。
心情复杂的同时,他又有些疑惑,“自助酒楼没有雇佣你?还是说抚恤金没有发给你?你怎么偏偏走上了行窃这条不归路?”
窃贼眼眶一红,声音哽咽:“父亲殉职后,二弟去酒楼当了伙计,但家中生计艰难,抚恤金给母亲治病都用完了。我不得不为生计铤而走险,但我也知道这是错的,请大人饶我这一回。”
说完,窃贼终于忍不住泪水,泣不成声。
刘善心中百感交集,他已经尽力去帮助这些遗属了,但显然,帮助的力度还不够。
而且,更让他诧异的是,这窃贼的身手,好得出乎他的意料。
好吧,刘善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窃贼抬起头,泪痕未干,“我叫韩成家,大人。”
刘善点点头,如果他所料不差,他二弟应该叫韩立业。
“大人,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求您不要剥夺二弟的活计。”
韩成家声音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乞求。
刘善叹了口气,“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从你行窃的那刻起,你便该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也应该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韩成家双腿一软,就想给刘善下跪。
刘善怎么可能让他屈膝?
他硬拽着韩成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给我起来!别给你爹丢脸!”
韩成家泪眼朦胧,“我……我已经给我爹丢脸了。”
刘善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啥都懂,也还有几分骨气,他家到底有多困窘,才会铤而走险当窃贼?!
“你娘得了什么病?”
韩成家哽咽道:“娘生我二弟时便落下病根,近年愈发严重,药石无灵,只能靠昂贵药材养着。”
刘善沉默片刻,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难产或者坐月子落下的病根,在夏朝算是难以治愈的顽疾,极难根治。
见刘大人不说话,韩成家慌了,急切道:“大人,要打要罚我都认,直接求您给句痛快话,如何才能不牵连我二弟?”
刘善瞅着韩成家,又想起了韩捕头的三脚猫功夫,略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这一身功夫是跟谁学的?”
韩成家问道:“大人,只要我回答了,就可以不牵连我二弟吗?”
刘善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我可以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牵连你娘和你二弟。”
韩成家松了口气,急忙拜谢,只是他双手被绑,行礼有些不伦不类的。
在他的讲述下,刘善得知他年轻时曾跟随一位隐居的武师学习,但那位武师在他十三岁那年就去世了,自那以后,韩成家便再也没有机会系统学习武艺。这么多年,他只能自己摸索着瞎练。
这让刘善更加好奇了,正所谓学武先学德,韩成家有师承,按理说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走上行窃的歧路才对。
除非……
“你师父是哪个门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