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鹿根本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半兽人并不是神,只要拥有肉身的任何生物都会死亡,他被情爱牵绊的太深失了判断,最终导致了自我灭亡。”
长天表情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他从来也不会对余鹿开玩笑。
将水杯放置一旁,余鹿抬起头冲着长天露出一个笑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接着问。
“那我是不是自由了?是不是再也没有人会来纠缠我了?”
明明是一句解脱的话,明明面前的女人脸上还带着笑,长天却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一抹悲戚,像是这深夜中的弧寂,难以遮掩。
“我奉圣昀之命来带走两个孩子,好在找到你的时间还来得及,普通的医生会很容易出现意外,我会让维斯尽快赶来……”顿了一下,长天继续开口,“除去这些,你便自由了。”
心脏仿佛被轻轻敲打了一下,余鹿心中忽然感到一阵酸涩,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垂着眼眸。
“圣昀竟也愿意放过我了,他不是说过知道半兽人秘密的人类不能存活于岛外吗?”
“或许是须泊的死让他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什么?”
余鹿反问,话语声中带着一抹浅浅的幽怨与可笑,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经历了这么多,始作俑者如今真的死了她却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喜悦,而本该就该拥有的自由还要去用自己的孩子来换取,还要……还要别人像施舍一样的去赐予她这些。
凭什么……凭什么啊……
须泊死了她本应该是最高兴的人不是吗?
不是吗?
长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沉默并没有让余鹿深究下去,她问他有无住处,他说没有,于是余鹿便在房间内的沙发上铺了被褥让他休息。
月光如水,一向浅睡的长天睁开眼睛后并没有看见本该躺在床铺上的女人,他起身出了屋子在房内环视一圈后没有发现人便向门口走去。
踏进院子时长天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顺着那处看去,便瞧见院中那棵最大的红枫树下站着一抹孤寂的身影。
夜风吹过,似火的红叶随风摇曳,余鹿仰着头望着那些摇摇欲坠的红叶,安静的如同一尊雕像,发丝撩拨着她清冷的面颊,早日清凉的眸里此刻却空洞洞的,不见一丝神采。
庭院里落叶如雨,花瓣似雪飘飞,衬的她的身影更显孤冷清绝,那双眼仿佛结满了愁绪,沾了露水的双睫轻颤,掉下来的,好像是泪一样的东西。
长天黑眸闪动,薄唇轻抿,胸腔内好奇积压了太多的情绪无法抒发。
他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