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淡淡的不安,是石珪作为勇骁旅的同旅参赞,常驻北月河大营以后,才感受到。
所以,石珪在扪心自问一番之后,认为这股淡淡的萦绕在心间的不安,并非来自什么自己修为的方面因素,而应该是来自,自己内心深处,一个老刑名衙役本能般的一种直觉。
但石珪自己却不清楚,这些直觉指向哪个方面?!
作为一个积年的老刑名衙役,石珪对自己见过的各种琐碎细节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敏锐直觉。
但这种直觉仅仅只是直觉,在没有更多细节指向的时候,石珪自己也搞不清楚直觉中的不妥,到底指向什么事情。
也许是他察觉到了有些军官之间,恩怨纠纷中不起眼的表现,也许可能是他无意间察觉到了,某件隐秘在幕后的凶案那些不为人知的些微线索,甚至可能是,他自己无意识的察觉到了,那些永远看不清真相的大事件中,一点点外泄的信息……。
而造成这种状况的,全因为石珪干过多年的刑名衙役,从父亲、师傅、同事那里,从始至终受到的所有教诲,都只是通过线索,把一块块的事实碎片,拼接还原为自认为的现实真相。
他并不擅长,甚至可以说他根本不会所谓的布局,他根本就没有干过一次从头到脚的规划执行之事。
换句话来说,就是石珪干了一辈子的衙役,本质上,都只是在执行上峰的命令,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主见。
所以,石珪的直觉能够本能的感到情况不妥,但在了解情况很少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不妥,到底来自哪里。
如此情况之下,石珪也只能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强压住自己心中那股淡淡的不安,呆呆的看着窗外远处的北月河滚滚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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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笃”
堂屋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石珪按捺住自己的思绪,用手使劲搓了搓脸庞,然后大声问道:“何事?”
门外响起罗虎头谦卑的声音:“大人,有人来找您。”
“哦?!”
石珪有些诧异的起身,从书房来到堂屋拉开了门。
要知道自从石珪当了这个同旅参赞外,上门来找石珪的人是日渐稀少,一两个月前,已经是整日里,都不见一个人上门,今天有人来找,倒是个新鲜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