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才慢慢悠悠地往山林的方向走去,消失在土坡子山里。
等了几分钟,等到村里彻底没动静了,李建国这才撒开要去送死的马玉良,并打开院子门。
几个胆大的村民也在动静消失之后,鬼鬼祟祟地出了家门。
旱厕塌了,几间盖在路边田里、用于临时歇脚的木屋子,也碎了一地。
好几十亩小白菜地,本来绿油油的,这是东北的冬天仅有能种的几种农作物之一。
也被熊瞎子到处作践,糟蹋成一地稀烂。
“呜呜,救命……”
正可惜这好几十亩小白菜呢,旱厕废墟附近忽然传来带着哭腔的呼救。
马玉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是儿子的声音,赶忙朝声响的方向跑过去。
却在半路被恶臭熏退。
“哎哟妈呀,这谁啊这?咋掉粪坑里了?”跟着跑过来的李建国,一眼就瞧见了粪坑上漂着个脑袋。
脑袋也挂着一层黑淤,根本瞧不出来模样。
李良生捏着鼻子走近些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马三波了。
还算聪明,居然跳粪坑躲熊瞎子。
“噗,呲呲呲。”李良生笑得不行,憋了半天还是发出了憋不住的声响。
“儿啊,儿啊,我的儿!”
一向以成熟稳重架子大示人的马玉良,此刻哭得泣不成声,着急忙慌的到处找趁手物件儿想把儿子拽上来。
还是李建国先想到了法子,从倒塌的田边木屋处抽了块宽长木板过来,伸到粪坑里。
叫马三波抱着木板一头,另一头则由他跟马玉良各攥一边,合力给他拖上来。
连夜出来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马三波被冻得浑身近乎结冰。
好心的村里妇女赶忙各回各家烧热水,又清了个腌菜的大石缸,将热水倒进里头。
再让马三波自个儿走过去泡里头。
但还是恶臭难闻,缸子都得扔了。
保住了小命,马三波就开始呜呜地哭,闻到自己身上的恶臭,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而李良生不仅心里连哪怕一点怜悯都无,嘴上还补刀嘲讽了一句:
“昨个都救你一回了,今儿还作死去跟踪我,还想招惹熊瞎子来追我,你可真活该啊。”
李建国先被这话给吓着了,赶忙伸手拉拽弟弟,马玉良就在旁边呢,甭得罪人呀。
那马三波听见李良生的声音,气的啥也不顾了,张嘴就是破口大骂:
“谁让你救我了!谁让你救我了!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救!你个臭驴肝烂狗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