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晨再度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昏暗的房间，四周的墙壁泛着湿漉漉的光泽，像是被汗水浸透了一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但他却无法判断这是否是现实，亦或是幻觉的延续。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冷汗早已结成了薄薄的盐痂。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某种令人战栗的熟悉感。
张晨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高瘦的男人坐在角落里，蜷缩着身体。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那目光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盯得张晨全身发毛。
“你是谁？”张晨警惕地问。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站起来，身体随着动作发出一种关节错位的怪响。他的身形逐渐清晰，竟然和张晨一模一样，只是显得更加憔悴和阴郁。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里混杂着某种说不出的残忍。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的声音像是从张晨的胸腔里挤出来的，“重要的是，你又跑不掉了。”
“跑不掉？”张晨后退了一步，碰到冰冷的墙壁，“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明白。”对方的笑意更深了，像是在看一个笨拙的小丑，“从一开始你就在逃避，逃避真正的自己。你以为能躲到这里来，就能摆脱我？”
张晨的头皮发麻，眼前的一切仿佛在不断扭曲，墙壁开始渗出血一样的红色液体，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嘀嗒声。他捂住耳朵，试图抵挡住那声音，却发现那些声音直接穿透了他的意识，在脑海中回荡不止。
“够了！”张晨嘶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对方缓缓走向张晨，语气变得冰冷，“每一条裂缝，都是你自己撕开的。”
“裂缝？”张晨愣住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指甲缝里竟然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刚刚挖掘过什么。他的记忆开始混乱，像是一场拼不完整的梦，闪回的片段中，他看到自己在镜子前，用拳头一次次砸碎玻璃，直到自己的手鲜血淋漓。
“你在撒谎。”张晨试图说服自己，“这些都是假的！”
“假的？”对方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哪是真的？你甚至分不清你站在这里的‘你’，还是那个躲在裂缝深处的‘你’。”
张晨的心脏猛地一沉，眼前的世界变得愈发模糊。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那男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与他只有一步之隔。
“你真的以为，你还能找到‘真实’？”对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你不过是被困在自己的幻觉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