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姑姑看她这副模样,感到好笑又心疼。
“姑娘,您下针的时候莫要急,我们也不是绣楼里的绣娘,不用赶什么进度。”春姑姑在一边耐心指导着,似乎又想起了以前第一次教万安灵刺绣的情景,表情甚是怀念。“姑娘平时都是淡淡定定的性子,偏偏总是在刺绣时没什么耐性,您第一次学这事情时,还扎的满手的针孔。”
这个也很正常啊,现代人哪有跟你拿针线的?成衣多方便,坏了直接买新的就好啦。
万安灵本来想着,既然手拙就摆烂算了,她的富贵出生本就注定了不用自己动手做针线活的。平日里最多就是绣个帕子香囊什么的来打发时间,她了不起不打发时间就行了,写写字绘个丹青多省事。
可是春姑姑却打破了她的期望,她对万安灵说,未嫁的姑娘总要在自己的嫁衣上面下点功夫,有本事的自己裁布制衣,稍稍逊色的也要在嫁衣上绣些东西。以前万安灵还算是手巧,什么样式的图案都能绣出来,可自从她失忆之后,这女工活是日下千里,实在是拿不出手。
为此,春姑姑也无法坐视不理,只能委婉地提醒她该练练自己的针线活了。
万安灵只觉得十分麻烦和头疼,但传统下来都得这么做,她也只能乖乖跟着春姑姑去练。
可这换个了灵魂,手都变得十分笨拙,才过半天,两只指头都不知挨了几次针刺。万安灵头一次深刻体会到以前看电视为什么那些人被刺到手指会反应这么大了。
十指连心,真是不体会也不知道个中滋味。
看着万安灵皱着张脸,眉间的皱褶都可以夹死蚊子,明明只是捏着根细细的绣花针,却像是拿着什么武器一般。春姑姑只能软声安抚,细心指导,只求别让她练出心理阴影,夜里都要辗转难眠。
“姑娘,其实您要是嫁人了,也是没多少机会动针线的。大户人家的衣着都有下人打理着呢。只是这些活虽不用您亲自来干,您也是要认识的,不然以后指点下人的时候说不出个理来,会让下人们觉得您是个门外汉,是以无法服众。”
万安灵听完她的话,倒是没法放心,反而是练得起劲了。
春姑姑为此十分好奇,旁敲侧击地询问原因,不料万安灵倒是答得坦荡。
“我也不一定能嫁入大户人家去。虽不用担心会因此惹来下人的嘲笑,却得担心真的要自己动手去做衣服。”
春姑姑暗暗失笑,却没有反驳万安灵。若是这样的想法能让她安下心来好好练练,也不是件坏事。而且从她自老家回来之后,万安灵已经失去了记忆,之后一直对自己保持着几分客气的态度。像现在这样自在的相处,偶尔还带着些撒娇的意味的感觉,实在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