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颤颤巍巍伸手:“朕这是怎么了?”
他这时候倒没觉得身体有多么不适,但突然就在承明殿上晕过去了,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得不怀疑一下,自己是回光返照。
而因为把官家气晕了,被同僚抛弃,不得不跟着来守候官家醒转的韩大相公这时候才后悔呢。
他就不该今天提什么立储之事,没看嘛,皇帝都找太医来演戏警告他了。
是的,韩大相公自然不信老皇帝是真怀孕了的,谁能信啊,一个头发都花白了的老头子,不管是性别还是年龄,能怀孕都很离谱。
但是我们曹皇后非常坚信,跑过去握住了老皇帝长了老人斑的手:“陛下,上天垂怜,陛下感而有孕,大宋后继有人了啊,陛下。”
老皇帝觉得自己估计是晕了一场出现了幻听,于是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韩大相公手捂着眼睛摇头:“殿下,您就别拿老臣寻开心了。这怎么可能的事呢?陛下啊,老臣今日提起或许是心急了些,但是由不得老臣不急啊,一月之前的叛乱还历历在目,陛下还想让事情重演吗?”
那边的太医也顶着满脑袋的问号,依旧在号脉,但是怎么号都是个滑脉,只能哆嗦着开口了:“韩相公,我真的没有消遣您呐,陛下这……这是实实在在的滑脉啊……”
闭眼假寐的皇帝猛得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朕是滑脉?”
最后除了一切的操控者曹皇后依旧亢奋之外,剩下三个面面相觑后总算接受了,老皇帝不管是不是有孕,反正现在肯定是滑脉或者和滑脉极其相近的脉象的事实。
曹皇后看这三个磨叽的,干脆一锤定音:“你们如今把不准,不如就等一等,我却是坚信这就是陛下感动了上苍,得天赐子的。
十月怀胎总有瓜熟蒂落之时,或许上天恩赐,怀胎时日久一些,三年五载也有可能,但最后总会降世的。
韩相公,陛下如今春秋鼎盛,且宗室之中的确并无成器子弟,便是再等一等又何妨呢?
若真有下一次叛乱,第一是怪责逼宫之人不孝不义,第二便是你们这些臣子护佑官家不利了,怎么就只怪责官家不立储君呢?”
老皇帝再是没脾气,的确也是一向不想立储的,当时择定邕王也是被逼无奈,这个时候就挥手了:“皇后说的有理,不管朕到底是什么情况,立储之事,相公还是稍缓再议吧。”
老皇帝还是对自己怀孕了一事将信将疑,只是觉得自己估摸着自己是生了与滑脉相似的病症,但是面前的太医令已经是医术顶级了,诊了多次都没诊出所以然来,也不必再召集太医诊脉了,不然皇帝怀孕这件事说出去也太耸人听闻了。
就这么又过了几月,期间老皇帝整个表现的确与怀孕无异了,太医令也越来越笃定老皇帝的确是有孕了。
等到胎动开始,老皇帝总算是接受了他有孕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