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我直说,孙尚书与秦郡守,让区区一个大汉远征兵,给占据了离阳城整整六年。六年内,流沙郡死伤数千人,竟然没有能迈入离阳城一步。六年内,孙尚书与秦郡守欺上瞒下,将此事瞒而不报整整六年,导致北莽国运被侵,导致大祭司身体崩坏?”
“秦郡守,你觉得这样的话,你我的人头,再加上孙尚书的人头,能抵挡得住幽王的怒火吗?能抵挡住皇上的雷霆之怒吗?”
秦纲脸色煞白,“这……”
“当然不能让幽王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只能瞒下去,瞒到陆长生死,瞒到离阳城灭绝为止。”
“但是如果离阳城一天不灭,陆长生一日不死,这隐患就一日不绝啊。”
魏志刚眼眸中滑过一丝狠色,“离阳城必须灭绝,陆长生必须死。”
“但是,秦大人,我们身为朝廷命官,可不是江湖粗鄙武夫那般只知道打打杀杀,我们靠的是这里。”
魏志刚伸手指了指脑袋,“秦大人,我让你去剿匪,并不是真正的剿匪,只是打草惊蛇,抛砖引玉而已。”
秦纲瞪大眼睛,“抛砖引玉?打草惊蛇?”
“抛什么砖,又引的什么玉?”
“又如何打草惊蛇?”
魏志刚说道,“流沙郡出现了盗匪,郡守大人亲自领兵一千前去剿匪。流沙郡上下一心,剿灭牛头山盗匪三百余人,其他盗匪落荒而逃。此役,秦大人率先士卒,身上受伤二十余处,仍旧奋勇杀敌。流沙郡官兵与盗匪英勇搏斗,死伤一百余人。最终获胜而归,此功,可上报幽州,上报朝廷,当记秦大人一功。”
秦纲听得云里雾里,“可是我只带了两百人去剿匪啊。”
“而且我们射了一通箭矢之后,就立马撤回了流沙郡啊,我哪里受伤了,我手下的官兵哪里有死伤了?”
魏志刚拍了拍秦纲的手臂,“秦大人,我记得以前和你说过,有时候,事实并不重要,我们做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向幽州,向朝廷禀报了什么?”
“再有,最重要的是,朝廷想要我们做什么,这才是上下通合之道。”
秦纲也是官场中人,自然知晓报喜不报忧的道理,“可是,这和魏大人你调幽州兵马有什么关系吗,和剿灭离阳城,诛杀陆长生又有什么关系吗?”
魏志刚拉着秦纲的手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秦大人,我们都是为官之人,便要知道这‘官’字啊,里面不是直来直往的,而是要多一些来来回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