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可是足足杀了数千人啊,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杀了数百人。是北莽立国以来最大的内部官员清剿了。”
耶律雄基摸着下巴,“是啊,当时我的不少门生故吏也牵涉其中,我本来想保他们一命,从轻发落,可是大哥要我带头,对他们从重处理,否则难以服众。”
“我原本以为,经过那一次的大清洗,我们北莽的官员应该清廉了,应该恪守本分,应该奋发图强了。”
“宇化田,你看看这些折子,杀了一批人,剩下的人,新提拔上来的人,还是继续贪婪,还是继续贪赃枉法,甚至还变本加厉了。”
“再这么下去,我们北莽帝国就会变成另外一个大汉啊。”
宇化田看着耶律雄基有些激动,有些愤慨,有些杀气又有些无奈的脸,“陛下,你准备重新启动四方巡查使,是不是又来一波清洗呢?”
“要是在以前的,新皇登基,总是要将朝野清洗一遍的。将一些位高权重的,不听话的人给淘汰掉,将自己人提上来,占据重要官职。”
“可是陛下与现任大祭司的关系远超寻常人,多年前大家都知道陛下是要登基的,所以这些年朝廷官员的任免,大祭司都是尊重陛下的意见,毕竟这些人日后是要为陛下所用的。”
“这一次,如果要巡查,要追责,要清洗清洗,杀的可都是陛下你自己的人啊。”
耶律雄基忿忿说道,“我当他们是自己人,他们却干出这等违法乱纪的事情来回报我,简直无法无天。”
“你看看,长安知府魏民洲,任上才三年,就贪污了八千四百万两银子,八千四百万啊,长安一年的赋税才多少,他还好意思给我报个西安旱灾,要朝廷拨付赈灾银子,这些银子不是都到他魏民洲口袋里去了?”
“还有那郑州知府宁基画,那可是我一手提拔之人,在我身边多年。我看他办事老练,为人沉稳,颇有才气,这才将他外放到郑州。他可以说是一方大员了,谁能想到,他去了才多久,就吞并百姓良田六千亩,还打着给我造行宫的名字吞的。你说可不可恶?”
“我们在上头想尽办法,如此拼命,他们却肆无忌惮,目无王法,将我们的心血糟蹋一尽,这样的人不杀,何以平民愤,何以让我心平?”
宇化田说道,“这些人的确该杀,只是杀人似乎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这些贪官一个个前赴后继,永远也杀不绝。”
“这人啊,只要有欲望,只要有利益,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欲望便会超越王法,便会让他们铤而走险。”
“而当官,也是利益的最大化,欲望的无限膨胀之时。”
耶律雄基说道,“我也知道贪官是杀不绝的,因为官字本来就代表了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