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耷拉下眼皮，将门完全打开。
“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他无精打采的说道。
从态度来看，一点都看不出有半点惊讶的样子。
季末跟着走进小木屋。
壁炉烧着通红的炉火。
地毯上放着一只旅行皮箱。
那个男人从壁炉上拿下酒瓶和酒杯，放在茶几上斟满。
“你打算去旅行吗？”
季末接过酒杯，没有喝，只是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旅行箱。
“是的，我打算去夜都，这里承载了太多悲伤的回忆，自从我的太太离开之后，我的心就快乐不起来了。”
男人如此说道。
“看来，真的是很多悲伤的回忆啊，但……你的女儿怎么办呢？”
“女儿？我没有女儿。”
男人奇怪的看着季末。
他听到这句话，目光自然而然的瞥向昏黑的窗外。
窗台下面，一个臃肿的黑影一闪而过。
“你回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男人问道。
季末这才把视线收回来。
“我在寻找灰魔女的小屋，我想知道，通向那个园子的钥匙，还在你的手里吗？”
“钥匙一直是我的太太保管，她失踪之后，钥匙也跟着不见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
季末的表情，却看不出来一点遗憾的样子。
他举起酒杯，眸光里闪烁着怀念的神情道：
“美人薄命啊，尊夫人真是一位美丽的女性，不仅美丽，而且知性，她在的时候，这附近明明是一座美丽的莴苣园，树木茂密，土壤肥沃，每次我来拜访的时候，夫人都提着桶子在给莴苣浇水。”
季末说着，目光瞥向放在墙角的桶子。
桶子里面没有装水，桶沿黑乎乎的，好像什么东西干涸之后凝固在了上面。
他的目光继续追索，追索到壁炉上放着的一套茶具上。
“那时，尊夫人总会把我请到屋里，用那白皙而纤细的手，亲自为我倒茶……”
“够了。”
男人不快举起一只手。
“我知道你跟她私交匪浅，但现在人已经死了，让回忆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光里吧。”
“呵呵呵。”
季末笑了笑。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末抬起头，把酒杯放在茶几上。
“您知道吗？你的夫人希望我能带着她离开这里，逃离您的身边，因为她觉得您是个怪物——当然，这不是从种族来说，只是纯粹的……个人品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