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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京城安顿下,苏竹收到了华岱林的信。
如今宫中人心惶惶,四处猜忌,华岱林作壁上观,看着那些平日兄弟情深的皇子们互相伤害,争了大半辈子的宫妃各自谋划,她闭门不出将能用的势中收入囊中。
苏竹白日以梁家表小姐在京中小姐的宴会诗会上辗转,晚上换上夜行衣,在朝中重臣的书房顶上窃听要事机密。
苏竹在宫外替她游说走动,华岱林也先展现了诚意告知她一个可解惑的关键——一个何家深埋多年的秘密。
她还未去细究当年之事,便遇到了此事另一位当事人。
那时她正同新结交的兵部尚书家小姐于曼云约着出门,在京中最时兴的首饰铺中,遇到了一位排场极大的妇人。
她面容姣好,肤若凝脂,圆眼柳叶眉,一身浅绿色的罗衣长祆,下着金百蝶穿花锦缎裙,单螺髻上斜插着镂空镶玉花树簪,发髻正中是琉璃的梳篦,两侧固定两只样式简约的金步摇,看起来华贵却不俗。
只这眉眼相当熟悉,不……是一模一样。
瞧着人上了楼,她赶忙回看向身侧的于曼云,“曼云,我初到京城也不识几个人。”
于曼云心领神会,握住她的手,熟络地滔滔不绝:“这有什么,不算大事,包在我身上,京城中大大小小的事我熟得很。”
苏竹深感满意,费心攻略这位京城最善结交人脉最广的小姐好处多多,她的消息还是从各大宴会收集的一手消息,不少秘辛待挖掘,如今得些隐秘的信息也容易。
“这位是靖远侯夫人何嘉,她出身极好,是大盛朝唯一的异姓王之女,八岁便封了县主,早年养在太后身边,这待遇可是独一份的。”
“她与靖远侯更是总角之交,后来陛下下旨为两家赐婚,结亲时我曾随母亲去观礼,场面极盛大。”
“至今有六七年了,听闻她成婚后不久,何家找回了自小失踪的幼子,就是后来曾经任吏部侍郎的那位大人,不过前些时候因为失职被降到八品。”
苏竹附和两句,语带好奇:“曼云可知道这位夫人的年纪。”
于曼云想了想答道:“应是比我们大几岁,如今大约二十五?”
年龄也对得上。
“如此不凡之人定是命中带有大吉之象。”苏竹不动声色继续套话。
“还真是这样!”于曼云忽有了兴致,压低声音八卦:“这还是我在某家小姐的生辰宴上听说的,她出生时曾有道士批命,说她一生平坦,遇事都能迎刃而解逢凶化吉,邪祟厄运都会绕着她走,挺玄乎的……不过也确实如此,不信也得信。”
后面于曼云说的苏竹无心再听,心中惊骇。
她曾算过曲悦的八字,她的命格极其特殊,呈缺补之相,也就是曲悦的命格可配诸多薄命之人或命硬之人,可助他们避去厄运沾走邪祟。这也是为什么村东头张家会出大价钱用曲悦尸体办冥婚,特殊的命格可改运。
加上于曼云说的何嘉的过往,更加印证了她的想法。
何家的族徽不是荷花,是莲,且是并蒂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双生并蒂莲。
何嘉就是曲悦的同胞姐姐,两人是双生子,曲悦是为何嘉准备的换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