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放任自流的态度,无疑触了梁茗贻的逆鳞。
她嗤笑一声,不悦已经明显露在了面上。
周月铃在桌下给了程景行一脚,银灰色的西裤被她尖头高跟鞋划出一道深深的褶。
程景行忍痛闭了闭眼,用热毛巾擦了手,端起茶杯走去梁茗贻身边。
白瓷碰了一下红酒杯。
他说:“梁姨,是我考虑不周,没照顾好妹妹,短打的确不适合她,我会交待师兄不要教危险的动作,是我不好,您多担待。”
梁茗贻耳垂上的绿翠耳坠晃了又晃,冷冷回一句:“你这么有主意,我可担待不起!”
他哪里有服软的意思,话里话外都在澄清与沐沐的兄妹关系,不合适的是短打吗?分明就是在说他们不合适。
撇清关系的样子,显得他们梁家是上赶着要把宝贝女儿送程家去,梁茗贻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再看梁沐沐那隐痛的目光锁在他身上,听到这些话,沉沉把眼皮落下来,这满心满眼的失落都在给梁茗贻扎刀子。
她始终没有抬杯,程景行也不再有多的话,只立身等着。
气氛因过长的沉默,变得剑拔弩张。
程清林按下躁动的周月铃,准备开口安抚梁茗贻几句,给她个台阶下。
此时赵泽突然拿起了梁茗贻的红酒杯,对程景行说:“你梁姨是为你们好的,希望你们这些孩子们,玩乐归玩乐,不要伤了身体,有些事,该适可而止。”
言毕,他将杯中的一半红色液体饮尽。
与谁玩乐?又要与谁适可而止?
程景行反复在心里品味他的用词,将茶杯贴在唇边,浅浅饮了一口。
杯檐遮住他半张脸,他垂下眸色渐浓的眼睛,将少有的冷厉神情掩藏。
他也配当父亲!
酒杯落地,梁茗贻轻飘飘看一眼赵泽,平静地拿起筷子,又跟没事人一样,与周月铃相谈甚欢了。
这波不和谐的旋律奏完,饭局就跟两家过去的家宴一样和和美美。
结束后,程景行表示有事要走,不陪他们玩牌了。
几个大人也没了兴趣,决定散了局。
程家先送梁家上车,梁茗贻笑着领了周月铃的情。
上车前拉着周月铃的手说:“都是半辈子的交情了,景行我看着长大,当半个儿子,我脾气大,对他轻了重了,你们也别介怀,都是为他好的,只想他听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