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焦灼,华丽的洋楼,精致的庭院,忙碌的佣人。
梁家一切如常,而一切又被一种萎靡颓唐的氛围笼罩。
那天回来,程景行并没有与莫爱提及太多。
今夜她主动提起了梁沐沐,程景行才与她说了详细的情况。
“你担心她的病情会和阿姨一样发展?”
莫爱咬了咬嘴唇,说:“我妈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做手术的效果已经不大,她发现得早,治疗及时,应该……不会有事。”
程景行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凉,倏然心惊,摸到她脸颊,凉丝丝的,“怎么了?”
莫爱摇摇头,“同是女人,我就是觉得……有点难过。”
程景行摸摸她的头。
她不敢看他黑曜的眼眸,她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这些日子过得好似梦境,她躲在他的怀里,像漂泊的风躲进了山林,不用再在寒夜里奔袭。
她贪婪享受他的温柔里,用爱情将自己重新养育,重塑身心,成长为一个新的自己,或者说是成为本来的自己,然后重新启程,踏足心中冰封的某处禁区。
程景行对她的状态并不是毫无察觉,
她对梁沐沐病情的过度关注,对梁茗贻似有若无的关心,还有对赵泽的只字不提。
他隐约猜到这些异常,应该都与她还未做好准备与她说明的那件事有关。
睡意朦胧时,她开口:“景行,下个月中元节,我想回一趟镜湖,看看我妈。”
“我陪你去。”
“我想一个人去。”
她抬头望他,他同时低头看向她。
“你等我回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好。”
——
联辉的投资事项已经进入了本立集团的决策层。
不出程景行所料,吴明森等董事会成员对华南子公司拿10%的股份与外资做对赌,提出了反对。
华南子公司的发展一直是走稳健路线的,公司自成立以来,风控、财务各项事务都要求严谨合规,为以后IPO打好基础。
此时与外资对赌,无疑是步险棋,赢了,获得注资,IPO进程都可以大大推进。输了,10%的股权放给外资,以华南区子公司的资产估值,五个亿绝对是贱卖。
议题一报上去,各方意见争锋,更有人碎嘴,拿程景行放弃梁氏投资的事编故事,传程梁两家联姻不成,伤了和气,已经有解绑的趋势。
程景行听何岳汇报这些,觉得索然,搞定了外资,还得应付集团,他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内忧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