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林酒量远比不上自家儿子,一喝就脸红,周月铃没收了他的酒杯。
他便借着酒劲,对莫爱说:“景行让你受累了。”
莫爱忙摇头,“没有没有,景行很好。”
“不用替他说话,”程清林往莫爱碗里夹一块鱼,“他小子诨起来,我想抽死他,要不是他妈心软……”
周月铃横他一眼,程清林住了嘴。
程景行笑笑,道:“您也不是没抽过。”
莫爱睁大眼看程景行摸着颈背的手,蓦然想起那个在他办公桌上,被他吃干抹净的夜晚,他后背上的那道红肿。
下手是真挺狠的。
“你活该,”程清林看了眼周月铃,对莫爱说,“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爷爷葬礼的时候,他把爷爷的骨……”
“爸!”程景行提高调门阻止。
莫爱捂着嘴笑。
人身上的“光辉事迹”之所以光辉,是因为总有人替你记得,在往后的余生里都要被反复提起。
午休后,程景行去书房办公,周月铃邀莫爱去后庭院散步。
青葱的绿萝爬满了廊架,阳光被叶片裁成碎金,洒落到她们行进的路面上。
莫爱与周月铃平时交流比较多,渐渐能敞开来聊一些事。
莫爱踩着碎光,就着轻快的脚步,说:“阿姨,您告诉我实话,我与梁家的关系,到底有没有让你们为难?”
周月铃淡淡笑了笑,“我们是真的不为难,该怎么来往就怎么来往,为难的是茗贻,她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莫爱的手指蜷缩一下,抿了抿唇。
“你在镜湖遇到她的事,她和我说过了,”周月铃侧头看了看她低垂的脸,“她是个好强的人,上学时,样样都要拿第一,学习,谈恋爱,她跟制定好规划表一样步步践行。她选择赵泽,我是劝过她的。她只是在她觉得合适的时间遇见了赵泽,但赵泽不是个合适的人。”
“您对赵泽也很排斥。”
周月铃注意到她用了“也”这个字,坦诚道:“我觉得他不真,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如何能在不工作的情况下完成大学学业,生活费、学费哪里来?他一定藏着事情。”
莫爱苦笑,恋爱让人盲目。
周月铃能看出的问题,梁茗贻不一定看不到,只是她会为他找借口,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莫如梅找上门的时候,茗贻不是没有后悔的,但她即便心里知道错了,也要凭一己之力,掰回错误,再次证明自己是对的。她就是这么个人,活得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