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行看了看她蹙起的眉头,都决定坦白了,有些事也不好再瞒。
“联名的集团股东里面,有我姑父和梁姨。”
莫爱直起身子,眼神慌乱起来,“梁茗贻也要撤你?”
程景行耸耸肩,“我融资一开始就拒绝了梁氏,外资风险又高,梁姨不支持我冒险,觉得我火候不够,从职务上撤下来再缓几年,也是很正常的。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你不多想。”
“怎么可能不多想!”莫爱有些愤慨,“你看到她今天的状态,她现在根本就没有理智的判断。她真当你是她自家人?不支持你也就算了,与你为敌又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知道,我就……”
话停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莫爱泄气地把头埋进臂弯里。
程景行没曾想她会这么激动,等了一会,发现她还不说,便问:“你就怎么?”
莫爱抬起脸,看着桌上的酒瓶,说:“这轮是你说,不是我说,你说完了吗?”
程景行默了默,点了个头,重新开始转酒瓶。
也许是有了某种磁场吸引,瓶口还是指向了程景行。
程景行摸了摸眉骨,他提议玩游戏是想套她的话,结果时运不济,自己要先交底了。
夜风习习,带着她的发香。
他很想触碰她柔软的发,但又怕她不愿意,只能作罢,老实说:“我查到些动向,赵泽卷了大笔资金,要去港城了。”
莫爱想到今天余计华威胁她时,说的那些话,“赵泽卷走的是余计华的钱吗?”
程景行摇头,“赵泽应该是与余计华他们有过约定,他不至于不要命到与那些人结仇,我猜他只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但现在港市太好,流水的钱往里进,林市的人不肯收手了,才想抓住他继续,但他只想离开。”
莫爱道:“你知道这些,没想过阻止吗?”
“当然想过,”程景行眸光投向她,“我盯着他,不单单因为你,还因为这件事是我留给自己解开危局的一张牌。”
莫爱疑惑,“什么意思?”
程景行往她那边靠了靠,“我被提议撤职,只是一个表象,背地里是我上任后的很多举动,让集团一些人认为我失去了梁氏的支持。”
他停顿一下,摸了摸白瓷的杯身,温度合适,将水杯端起来,递到莫爱手里,继续说:“梁姨卡我资金,我拒绝梁姨的投资,还有传了很久的联姻,也被我澄清,种种迹象,让集团内部产生了很多猜测。有猜测,自然就会有试探,撤职就是一种试探,梁姨如果在这次董事会上明确表示同意撤掉我,那他们就成功证明了我与梁氏确实不和,而我空出来的位子就会有人惦记了。”
莫爱用手指圈着杯沿的水雾,问:“赵泽的事能帮你什么?”
程景行沉声说:“赵泽拿梁氏的公司给林市城建做过担保,而林市城建发债筹来的大笔资金被挪用,背后是一个牵扯到林市高层的特大经济案,我只要拿到实证,可以做的事就很多了……比如以此跟梁姨谈条件,让她在董事会上支持我,比如揭发林市城建,爆出赵泽的罪行,转移注意力,让董事会知道我不选择梁氏,是因为梁氏本身已有巨大风险,我回避梁氏的行为,是在为本立避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