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一如往常,皇后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宋拾安从坤宁宫出来,这心里还是没能从他重生的这个事实里理解过来。
他慢慢吞吞的往自己宫殿走去,身后是他身边的两个小太监,桑曲和桑成。
他们看到太子脚步虚浮,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皇家的事情有很多都是密辛,他们一个小太监,不敢管,也管不了。
宋拾安想事情想得出神,只觉得眼前的光亮突然一暗。
身后的两人哆嗦着声音,结巴的喊道,“施......施大人。”
宋拾安听到两人的声音才回神,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淡漠冰凉的眸子。
这双眸子他太过熟悉,准确来说,他死了之后,没重生前,作为一缕飘飘荡荡的魂魄的时候,他对这双眸子是极其的熟悉。
只不过那时候的眸子里没有冰冷,只有双眼通红,一脸的难过悲戚。
“施砚?”
站在台阶上的男人慵懒的抱拳,“施砚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安。”
他的声音好熟悉,声线让人很感慨,这声太子殿下,仿佛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
他嗯了一声,还没说平身,施砚就已经自行起身抬脚离开。
也对,他一个没有被重视的太子,和他一个司礼监掌印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相比起来,确实不值得。
此时的他还没有成为司礼监的掌印,现在掌印是他的师父,对他极其的重视,所以现在的他在宫里就算是横着走也没有人敢大声说话。
他上了一步台阶,回头看他,裁剪得体的鸦青色祥云图袍子,衬得他更加长身而立,不管是从正面还是后面,谁能知道他竟然是个无根之人。
更会是几年后这大宁朝最位高权重的九千岁。
他突然开口喊了一声,“施砚,你要去哪儿?”
前行的人听到这声音,顿了一下,回头抱拳,“回禀太子殿下,奴才前去给掌印送东西。”
此人长相俊朗妖冶,不言不语的时候仿佛拒人千里之外,和这宫里的太监都很不相同,偏偏自称奴才的时候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宋拾安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他大步走向施砚,“你不是奴才,不用如此自称。”
桑曲桑成一脸震惊,就连惯来遇事波澜不惊的施砚都抬眸看他。
“太子殿下,这......这不合规矩。”
他勾唇冷笑,“你都说了我是太子殿下,你敢不听?不怕以下犯上吗?”
施砚俯下的眉眼里尽是疑惑,今日这小太子是怎么了?
宋拾安想好了,他既然重活一世,那就是上天怜悯,他一定要珍惜机会,仇是一定要报的,恩也是一定要还的。
他忍住膝盖处传来的刺痛感,留下一句话转身,“施砚,在我宋拾安眼里,你从来都不是奴才,你只是你。”
他昂首挺胸,目视前方,阔步朝前走去,那模样,倒是真有几分东宫之主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