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年想得很快,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对秦寻雪展颜一笑:“阿寻,我很高兴能听到这些过去。”
秦寻雪没管他到底领悟了什么,想了想,她还是从过去的起点开始说起:“秦家人你都见过了,我阿娘,秦明远,秦静芷和秦景盛,当初秦家主家盘根错节,但秦家家主一脉总是单传,秦明远没有兄弟姐妹,或许有,但他总有手段让宅子里变得清净。他的后院很干净,娶了阿娘后,后宅里除了阿娘便是玄清帝塞进来的薛姨娘。他一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确实也有几分能力,但在玄清帝手下,只有靠着揣测圣意,才能平步青云。他就是如此,官至宰相。他同阿娘相敬如宾,是满京都闻名的神仙眷侣。薛姨娘本就身子不好,生我时差点要了她半条命,每年换季都要大病一场。她同秦明远貌合神离,两人只能算是合作关系,所以秦明远看我不顺眼也是正常的。”
“我身子弱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养在阿娘膝下时不过五岁,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吐过好几次血。因着体弱多病,阿娘格外疼我些,有时候连秦静芷和秦景盛都要靠边。我比秦静芷小上五岁,比秦景盛小上八岁。秦明远不在意嫡庶,他在意的只有阿娘生下的孩子。这两人自幼便是按照世家模范雕刻出的玉人,被严格要求长大,一个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被夸赞有状元之资,一个礼仪出众,小小年纪就是满京都闻名的贵女。”
“世家的教导总是推崇让幼童越早成熟越好,”秦寻雪面上露出嘲讽的意味,“他们对违背孩童天性培养出的才子佳人青睐有加,但阿娘出身江南水乡,她的父亲也是当地豪门大户,她虽是庶出但也被父亲疼爱着长大,所以对这种行为不是很赞同,但她不能改变什么,对着知书达理的子女倍感骄傲的同时也倍感心疼。”
“但我不一样。”秦寻雪有些骄傲地扬眉,“秦明远向来不管我,薛姨娘还在重塑我的血脉,自然疏于管教我的礼仪。我为了活着,当然什么都做得出来,撒娇卖好,在阿娘膝下作活泼顽皮状,自然得到阿娘的疼爱,甚至十岁那年,阿娘把最大的院落给了我……当然,这样的状态不是假的,我幼时确实活泼好动,若非薛姨娘从中作梗,如今我大抵是齐雅韵那个样子。”
周泽年想起齐雅韵的模样:“……我觉得阿寻现在就很好。”
秦寻雪也没有揭穿他那一点点的嫌弃,只是接着向下说:“阿娘有多喜欢我,秦静芷就有多讨厌我。不为旁的,就因为她年幼,也想要得到阿娘的宠爱,但有礼教约束着,她自然不能像我这般。她那时没有那般心心念念自由,是秦明远请了教养嬷嬷培养的豪门贵女,心智和手段都是顶尖的,有时候甚至不像孩童。她自然看得出阿娘对我疼爱有加,在阿娘面前待我倒是不错。……有段时间,我当真把她当做我阿姐,喜欢痴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