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穿着普通,但是也看热闹的跟了进去,元欢认出了他,刚想开口叫“皇爷爷”,就被皇帝捂住嘴,让她帮忙保密了。
一行人进去后,大门紧闭,县令不再稳如泰山的在高堂上坐着,而是听到消息后就跑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最近贵人一个接一个往他这小地方来,先是武王,武王不乐意接待他,他自找没趣也就不去打扰人家了,现在又来了个国公,这是啥情况啊。
他急匆匆的前来迎接,直接跪了下来:“元国公光临寒舍,真是有失远迎。”
元稹也没叫他起来,而是自顾自坐了下来,并且招呼其他人都坐,只有周庆和县令跪着,感觉这身份好像转变了。
郑新坐的颤颤巍巍的,半个屁股都没挨着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县令还在下面坐着,他哪儿敢坐,不过看起来,好像那个国公更厉害,听他的准没错吧。
元稹坐好后,才缓缓道:“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县令一直在里面,只听说是郑新的事,没听说别的,现下他也只以为是郑新村里的事,于是开口道:“国公爷,其实也没什么,这位朝阳村的里正无理取闹,非要让他的村民买什么山建什么厂,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在下怎敢任由他胡来?所以拒绝了,结果这里正一直来闹,还请国公爷明鉴啊。”
他觉得只要把里正说坏了,自己就能逃出这一劫。
谁知郑新彻底憋不住了,被压了这么多天的怒火也起来了,一脸怒容的指责起了他之前从不敢得罪的人。
“你简直放屁!什么胡来?我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村里人建厂是要靠这个吃饭的,我们不会破坏山里的资源,因为本来也没有,他就是个荒山,若是能利用起来,那岂不是再好不过?况且茉丫头会在里面种果树,这座山不仅不会被浪费,还会变得更美,你到底是不是县令?这种利民的大好事你不让做,你究竟安的什么坏心思?!”
“你!郑新,慎言!”
被一个小小的里正怒怼,县令自然挂不住面子,他想了想,又道:“谁知道你的山好不好?你是里正,这山是荒山还是好山,还不是你一张嘴就说了算。”
他打定主意,觉得郑新这是在骗他。
郑新简直都要被气死了,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上级。
他又道:“狗屁我说了算!你他妈的是县令!连我们的山是荒山都不知道,你到底关不关心文岐县的百姓啊?我们的山和百姓你来看过一眼吗?之前的县令多好啊,时不时就来探查一番,知道我们的山资源匮乏,一直在接济我们,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一来,好嘛,山和百姓你不关心就算了,还把接济我们的银钱断了一半,说上面增加税收,要交税,今日有国公爷来给我做主,我倒是要问问你,究竟是不是文岐县的父母官了?”
皇帝瞄了一眼郑新,觉得他蛮有魄力。
不过...增加税收?什么时候的事?他这个皇帝怎么没有听说过?
不愧是几十年的老友,元稹坐了这么多年国公,一下就找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增加税收?什么时候增加税收了?我记得中川的税一直都是只收农务税的,还只收两成,你们这儿增加多少啊?”
郑新一脸惊愕的看向国公:“什么?去年说增加到四成了,我们不仅多交了,接济还被扣了。”
元稹目光凌厉,怒从中来:“私自收税?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跪着的两人冷汗涔涔,县令没想到这事会被直接说出来,还是最高级的上司在这儿听着,周庆则是没想到这事竟然是假的,他只是个帮忙做事的,不知道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