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快如心河行舟处处暗礁,处处不顺。眼见自己这个儿子面上恭敬也许心中也恭敬,却全然达不到自己所想那般,肖案居失望无比,愤怒无比,自离开小镇之后生意场上处处碰壁,两个幼子之前身强体壮,此时也是疾病羸弱,再想回云浩镇时,府衙县令面对他取出的数百两银子的小小心意只是一声冷笑,挥手让属下衙役送客,肖案居心中惶恐退出,却也看的清楚,这位梁县令背后看他和当面看他皆是一般神情,蔑视,而非嘲轻视。肖案居庆幸自己也为失去这数百两银子,可一路上看到众多小镇久居之人,看他依旧这般神情,其心中郁闷愤怒不言而喻,遇到这个还算听话的儿子已经这般了不得,便想如之前那般让他给自己涨涨脸,如今却是撕破脸了,肖案居强忍怒意,笑着拍拍肖致和肩头道:“怎么来了也不去看看我这个父亲,只要父亲所在之地便是你家。”肖致和点头道:“父亲所说孩儿谨记,只是今日有些事情需要去做,便要先行离去,日后一定前去。”肖案居笑道:“早点回家。”肖致和点头拜别,看其似是答应又似不应,众人旁观者清,一副笑脸看笑话一般看着肖案居,肖案居依旧笑道:“我孩儿,我的孩儿。”好样的这三个赞美之词,却无法从此口中强行突出,如居温暖家室有火炉桌案,屋外寒冷冻结成冰,一旦出口立成冷言寒语。
终究只能无力回家,家中生意不如之前,却也能够维持一家人正常生活,让一家人不挨饿受冻,让两个幼子能存活世间,听报怨,听哀嚎,肖案居往后日子周身再无靡靡之音,只剩怨声与哀嚎,耳中再无仙音步入,他只觉得身心俱疲,时常用手捂住耳朵,想求半刻清净,终究不能,一日夜里,终成惨祸,杀了那个貌美给他生了一双孩子的妾室和几个从南方逃难过来被其买来的妾室,还有两个幼子,随后自缢而死,只有钱氏来料理其后事,一辈子卖儿子从别人那里借来福运气运,一朝无从可借只剩这点家底可以挥霍,看着十数具棺木下葬,钱氏轻叹一声,每座坟茔浇上青酒一杯,缓缓离去。
青酒入土滴落怨气难消之人口中,如烈火烹油,哀声是为可怜之人之行盖棺定论,漆黑棺椁之中,十数人猛然睁开眼,又闭上眼,此处千里之内有千万死人同时而生。
肖致和入城之后小心谨慎,多看多少,绝不多问多管,自从南方被海神族占据,逃难至此之人多不胜数,多是可怜之人,其中恶人不少,多是背有靠山,否则那敢行不义之事,后来才知自己父亲,强买了数个从南方逃难的姑娘,卖了儿子买了小妾,肖致和心中无感,面露之色却和梁县令一般,蔑视。家丑之事未尽,世间不平之事更多,肖致和瞄准三十多个恶劣之人,无一人冤屈,无一人不该死,毫不犹疑设计下几人如何死去,几时死去,行动之前去了城外将军庙,那将军两肩担日,肖致和心中光明正大,不惧问心,只是疑惑本有明日昭昭,为何还有宵小存在,直面将军像时豁然开朗,将军照出该死之人只看不与之同道者视而不见,还是做同道中人,肖致和情不自禁大笑,转身去时,觉天地公平。一连数日有十几人不明不白死去,疾病,惊吓,焦躁,不安,皆是因,又是果。嘉元城人数数百万,每日死数百人也正常不过,不足为奇,却看死者何人,牵扯之人太多,故而大批人关注,可这些人实在死的不明不白,东城一个帮派头目突发疾病,浑身长出人面的紫色毒疮,一盏茶出现一个,大夫无能为力,修士束手无策,那头目一生杀人无数,且最喜虐杀,此刻毒疮如利剑贯穿身体,痛如骨髓欲自行了断,一旦念想舒心日子,便坚强忍受,越是如此越是痛苦,之后便是后悔为何不早些自尽,原来早已没了希望,便如现在这般。
第二人是巡城卫一名将官,此人忽然整夜噩梦,梦见自己是一个女子,被各样男子强行玷污,殴打,自己却力小气弱无力反抗,原来此人以官身为掩护,将许多逃难至此的少女卖去暗娼馆中,日夜受尽凌辱,此刻也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之后全家知晓他所行之事之人皆无故患病,无论男女皆患女子之症,一辈子如柔弱女子一般,痛苦一生,至死方休。之后还有修士,官员,地痞流氓,商人等等。
恶人受难不出,嘉元城风气大好,有能为善者行善,有能为恶者隐匿。不过只是肖致和来此十日之事。相传天地之间有一巨蛇腹生千手万臂,最喜恶人和受苦之人经历调换,此巨蛇名为条陈。陆姓老人见此十分满意,人王麾下条陈已恢复之前。随后老人目光放在心里宝贝孙子身上,这个小孩子彭迟见过,还在村中时便遇到他和另外两个六七岁孩童一起下河摸鱼抓螃蟹,跟随幼童一起玩耍的两个孩子也被保住没有落入深渊,这个所以自小便知道很多事情,放彭迟离开是这个孙子所说,护住肖致和也是这个孙子所说,所以条陈恢复,彭迟这个人王麾下的后辈此时也已经登上大道,唯独张牧星,老人不懂,询问自己孙子,小家伙摇头不语,老人心道:自己老朽,没必要多生事端,守好此处天地便好了,老杨头多年之前已经离开,不知所踪,许睦也是垂垂老矣,似乎还能转世,只是看似所想,似要放弃,另一个地仙虚行也已经不在,不知何年何月在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