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成的孝服穿在身,朱筝坐在灵堂一侧,等到去宫里传信的人回来说陛下大发雷霆,让王爷停灵三日出殡。
朱筝用帕子捂脸好似悲伤,其实是用帕子捂住笑脸。
不枉费她让丫头去给报信人塞了银锭子。
这世上还是识时务的人多,知道该怎么说。
王爷没了,王妃世子还在,以后要听谁的话还不明白吗?
陆雨其实没死,但是朱筝没有先管她,等长史发现尸体通知她去,她确定宸王死后立即哀切切哭泣,让人收拾灵堂,去买棺材,又让人进宫报信,还没忘记趁人不注意,把酒壶里的酒都泼她身上。
等到宫里传信回来,她才让人把陆雨叫醒。
陆雨卧躺在庭院中央,秋娘端着一大盆冷水兜头泼了过去,这一天她想了很久,自从跟着小姐嫁到宸王府,小姐明里暗里吃了陆侧妃多少委屈。
总算大仇得报。
陆雨被冷水激醒,打了个哆嗦。
朱筝坐在上首安静的等着她自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处境。
陆雨坐起,她抬头看见朱筝,朱筝才进王府时还是很有王妃的派头,和她斗的旗鼓相当,只是在她怀孕生下亓云后,就突然退却了,居住在偏院,不再和她争斗,好像认输求和。
那时候她掌管王府,接二连三的生孩子,出门交际,谁称呼她都是陆妃,而不是陆侧妃,旁人都道,她就差在出身上,不然宸王妃的位置合该是她的。
她多得意啊,再没有仰头看过朱筝。
现在又要抬头看她,陆雨惊觉,朱筝的神色其实和她刚进王府时没有区别,那眼神里的藐视嘲弄,她根本就不在意一个小小妾室。
陆雨忍住不安,“不知道妾身犯了什么错,王妃要这么处置妾身,妾身如今也是两子一女的母亲,王妃竟是一点体面都不给妾身留。”
因着王妃每天要进宫哭灵,陆雨对她身上的丧服并没有察觉不对,也忘了现在已经过了要进宫的时辰。
“贱人。”秋娘大声叱骂,“下贱妇人在国丧期间勾得王爷喝酒下作,害的王爷一命呜呼,现在还好意思叫冤诉苦,这等贱人,合该打死给王爷陪葬。”
陆雨睁大眼,她好似才看到朱筝身后的棺材,她摇着头。“不可能,王爷不可能会死。”
她挣扎着要起身去看个究竟,被秋娘一脚踢在小腿上,惨叫一声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