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面无表情听着饶夫人诉苦。
小时候的她可以在饶家送女进宫争宠后毫无顾忌的把伴读送出宫去,现在的她却不能对舅母不敬。
礼数规矩束缚了她。
她是大公主,要做公主表率,不可失礼,不可造次。
“驸马一事,我也只能听父皇安排,舅母是希望我去说吗?”她对表哥没有什么想法,但是饶夫人言辞下,她不嫁表哥好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公主同娘娘说一句就行了,娘娘知晓,陛下定然就知晓。”饶夫人拿出帕子拭汗,“娘娘虽好,到底不是公主亲娘,不会真心为公主谋划,指不定还想把公主许给对她有用处的人家,为太子铺路。”
元昭闻言有些讽刺的弯起嘴角,太子有父皇撑腰,何须旁人铺路,只怕是人躺着求着太子去踩。
饶夫人没有察觉还在兀自喋喋不休中。
“当年二皇子犹如布球一样被抛来抛去,娘娘放出话,她膝下不会养不是出自她腹的皇子。”
“怎么皇子不行,公主又可以了,显然是公主对她有用。”
“也不用精心照顾,随意过问几句,等大了再安排好婚嫁,连公主带驸马都是太子的有力帮手。”
饶夫人总算发现元昭的走神,她停下喝了口水,“其实不是我非要攀陛下的高门,当初你母后生下你时,就曾对你外祖母说过,希望能把你嫁回饶家,否则老太太也不会临终前还惦记这个事。”
“娘娘命短,没享过福,你外祖母只担心你,虽然知道你在宫里锦衣玉食什么都不会缺,还是担心没人真心的疼爱你怜惜你,她就期盼着等你嫁回来,她再好好疼你,只是可惜,她等不到这天。”
饶夫人的帕子又要擦眼泪,“若不是孝心,我怎么会压着珂儿不给他说亲,即使陛下没有明信,我也让他等着,不管这事成不成,等到了地下,我见到老太太和娘娘,也问心无愧。”
饶夫人都这么说了,元昭还能有什么办法,“舅母先回去吧,我会去同母后说的。”
元昭枯坐在镜子前很久,自从搬到公主所,柔昭和她形影不离,后来柔昭有了弟弟,空闲时间她都回林贵妃那看弟弟,丽昭有自己的亲妹妹,定昭没有搬公主所,双昭也没有来。
很多时候公主所里只有她。
有时候元昭会恨自己的母亲,怎么去的那么早,也没给她留个兄弟姐妹互相依靠。
有时候她也恨魏向晚,为什么那么纵容定昭,如果定昭到公主所来,看在同住过长乐宫的份上,她会对她好的。
但是定昭身体不好,母后就纵容她继续住在长乐宫。
她知道是因为时机,她和太子都搬离了长乐宫,母后无聊心软所以会留下定昭,但是她每次去长乐宫,看着定昭和母后母女情深,她都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