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不到半个月,你知道大嫂在外面怎么说我,说我一走七年,家里什么都不管,一分钱不往家里寄,回家就闲着,什么活都不干。”任勋扬心里很难受,觉得受伤的地方又开始疼,医生不是说恢复的很好吗,怎么会又疼。任丹青握紧了拳,看着自己小弟,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大哥,我当兵第一年,津贴只有六块,但是每个月部队发的票我都寄回家里了,从第三年开始我津贴涨到了七十,我每月寄给家里五十,在加二十斤全国粮票。我自己在部队,吃喝有国家管,想着家里日子不好过,我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我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三年前爸妈来信说,准备用我寄回家的钱盖新房,专门给我盖了一间,让我空了也回家看看。”任勋扬倒在炕上,看起来人更加没有精神,身上的衣服是部队发的常服,这次受伤,任勋扬瘦了不少,衣服在他身上显得有点大,人看着也更加瘦了。
“大哥,我当了七年兵,我们整个团,就属我最拼命,因为我知道,什么都得靠自己,家里还有父母老娘要养,所以整个团里我也升职最快,受伤的次数也最多,大腿上中过两枪,有一枪差点打到大动脉,人差点没活过来,小腿上被狼撕咬过,去医院的时候,少了一块肉,医生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缝。这次身上中了三枪,一枪在肩上,一枪靠近胸口,一枪在肚子上,我以为我真的活不下来了,在医院整整躺了四个月,才敢下地,出院的时候瘦了三十斤,衣服大了两圈。这次回家,我才发现,这七年我没给自己置办过一身新衣服,只能穿部队的常服回来。”任勋扬抬手遮住了眼,像是屋里太亮,晃了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大哥,你也心疼一下我,我这次回来真的是休养的,目前这身体真的回不了部队,就当为了我的身体,让我搬出去静养吧。”任勋扬像是睡着了,躺在床上不动,任丹青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觉,愣在原地站的不动。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任丹青才转身拉开了门。
“老二呢,让他出来吃饭了,”任父看着自己面前的大儿子。
任丹青沉默着走了出去,回房盯着自己妻子,一句话不说。刘春玲害怕的紧紧抱着小儿子,自己小叔子在隔壁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你看着我干什么。”
任丹青死死看着她“你在外面说了什么,我是不是说过,别闹事,别在外面胡说八道。”
刘春玲害怕的看着自己丈夫,“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不是事实,谁知道他把钱寄去哪里了,我又没看到。”任丹青没说话,抢过她怀里的孩子,出了门,把孩子往任母手里一塞,转身回了自己屋里,进屋上锁。“你干什么,任丹青,你要是敢打我,我跟你没完,你别是以为我们刘家没人了吧,”刘春玲害怕,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声音不免大了起来。
“刘春玲,离婚吧,明天咱俩就去县里,”任丹青看着她冷静的开口,“你既然觉得家里日子这么不好过,不如离婚,我不耽误你去找更好的,免得将你留在家里,还留成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