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安城外的百姓官员,都仅仅听闻过长公主宣璃的赫赫威名,却鲜有人真正与她有过交集。
此次出巡,宣诃考虑到诸多因素,决意让宣璃在众人面前暂且收敛锋芒,只做一个徒有其表、美艳绝伦却毫无威胁的长公主。
在宣诃心里,只要能顺利完成出巡,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与纷争,这便是最好的安排。
毕竟,外界对于宣璃的传言已经足够令人心生敬畏,若是再毫无掩饰地展现其强势一面,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而对于宣璃而言,内心实则是极不情愿的。
她平日里自由自在惯了,突然要被束缚起来,扮演一个柔弱无能的角色,这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无奈宣诃难得如此强硬地要求,再加上祁珩也站在宣诃那一边表示赞同,她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
坐在华丽的銮驾之中,她满心的不乐意都写在脸上,侧身慵懒地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英姿飒爽的祁珩,开口说道:“出了这上安城,我可就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长公主了,你可得用心保护我,要是我有个闪失,唯你是问。”
话语中虽带着些许嗔怪,但更多的是对祁珩的信任与依赖。
她心里想着,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这次出巡顺利,暂且配合一下吧,只要有祁珩在身边,倒也不必真的害怕什么。
祁珩身着墨黑的铠甲,端坐在高头大马上,手中稳稳地握着缰绳。
那身侧佩戴着的,正是宣璃亲手赠予他的利剑。
他墨色的长发被一支精致的黑玉冠整齐束起,眉眼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锋利,此刻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听到宣璃的话,他微微侧身弯腰,动作优雅而恭敬:“还用你说,我自然知晓。待我等归来,你我便要完婚,你于我而言是这世间最重要之人,我怎会舍得让你遭受哪怕半点损伤。”
尉迟于愿恰好路过,听到两人这般甜蜜腻歪的对话,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腹诽:这两人真是够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懂得收敛,这般情意绵绵,实在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他忍不住开口道:“你俩差不多就行了,这般腻歪,也不看看场合。”
祁珩直起身来,眼神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尉迟于愿,带着几分调侃说道:“羡慕了?我此去,出发时带着的是心爱的未婚妻,归来时相伴的便是我朝思暮想的妻子。而你呢,出发时人家便与你划清界限,等你回来的时候,呵,说不定人家早已远走高飞,不再回来。”
他深知尉迟于愿对傅幽蓝的感情纠葛,此刻故意这般说,也是想逗逗他。
尉迟于愿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此刻身后有诸多大臣以及皇帝在,他定然要先与祁珩打一架,哪还管什么打得过打不过,先把这口恶气出了再说。
以前只晓得祁珩性格内敛,偶尔会流露出些许闷骚之意,却没想到自从与宣璃相恋之后,这人不但比以往更加闷骚,甚至还开始明晃晃地炫耀起来,这让他如何能忍。
“吉时到,开城门,恭送长公主!”
汤睦那洪亮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回荡在整个城门口。
百官们纷纷跪地,神情肃穆。
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出巡的仪仗队伍如同一条长龙,有条不紊地缓缓向前行进。
宣璃坐在銮驾中,望着渐行渐远的上安城,心中五味杂陈。
祁珩始终目光坚定地守护在銮驾旁,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抵御一切可能的危险。
行了几日,仪仗队远离都城,进入了一片青山绿水环绕的区域。
道路两旁繁花似锦,彩蝶翩跹。
宣璃在銮驾中坐得久了,不免有些烦闷,便悄悄向祁珩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