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亭真想说他心大,兵权就这样随随便便交给了个不认识的人,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说:“刺客的事,你们查过吗?”
赵科愣了愣,有些不解:“还用查?一定是沈氏——”
他又想到郡主本就是受皇帝照拂的,连忙噤了声:“……没有查过。”
叶溪亭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怎么可能赵科他们刚刚经历刺客蝶骨就连忙赶到。更让叶溪亭心惊的是,十年前的柳阴也是这样,救了她家遇到匪徒的商队,成为了叶府的镖师,最后成了叶溪亭的师傅。
那是大漠之上,黄沙漫漫,匪徒一步一步走向只有八岁的叶溪亭,她那时还没有现在这么看淡生死,她还是会害怕,大刀横在她面前,刀身反射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耳边是父母撕心裂肺的呼喊。
她紧张得闭上眼睛。
是血迹滴落在沙土的声音,可她却没有感觉到痛。半晌,她才怯怯的睁开双眼。
柳阴一身青衣,单手持剑,剑柄镶嵌着玉石,剑身刻着柳条的花纹,血迹从剑尖滴落。他背光而立,意气风发,他声音仿若清泉,是大漠里的月牙湾,他弯下腰轻声对小溪亭说:
“别怕。”
叶溪亭直到现在都仍清楚的记得,他是如何出招,如何将匪徒制服的。
无心插柳柳成荫,她看着夕阳下柳阴的侧脸,血色般的晚霞衬得他更加风华绝代。叶溪亭心中的种子在发芽,她不想一直被别人救,她不要弱小,她不要依靠,她要变强,她要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她要她的命,在自己手中。
现在,你要让她相信,当初那个正气凛然的持剑少年,是心怀不轨,蓄意接近。
“……没事,我知道了。”这回轮到叶溪亭沉默了,她也不管赵科的呼喊,径直离开了。
叶溪亭摘下面纱,找到了安葬杜白茸的打手,随手拿出块金子交给他们:“给这位夫人用最好的棺木,以最好的规格下葬,剩下的钱的就是你们的了。”
叶溪亭一刻钟也等不了,连忙脱了纱裙,换上便于行动的衣物,她翻身上马,准备骑马离开。
洛月华在营口拦她,她跪在马前:“姑娘,我是逃婚的,已经无处可去,还望姑娘收留,我会洗衣做饭,只求混口饭吃。”
叶溪亭想了想,问道:“你会骑马吗?”
“……不会 。”洛月华摇了摇头。
“……”叶溪亭低头像是在思考。
就在洛月华以为叶溪亭要抛弃她时,她的头顶就这样出现了一只纤细有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