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来啊,恐怕你都被人给卖掉了,还傻愣愣地帮着别人数钱呢!”
乔晏殊这句话明显是冲着方小柒说的,但他那双锐利的眼眸却是死死地盯着钟离睿渊,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穿其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坐在一旁的钟离睿渊听到这番话语后,缓缓放下手中正夹着菜的筷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瑞王殿下,您这话说得可真是难听呐!老夫又怎会做出贩卖这丫头之事?”
然而,乔晏殊根本不吃他这套,直截了当地质问道:“真的么?那好,你倒是跟本王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莫不是想告诉我,你连她是谁都不清楚吧?”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方小柒脑海之中突然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一般,只见她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钟离睿渊微微弯下腰,语气生硬地说道:“既然饭已用过,而您身体也无大碍,我就此先行告退了。”话音未落,方小柒已然转过身去,步伐匆匆地准备离开此地。
可是,正当她抬脚迈出几步之时,身后传来钟离睿渊略显激动的声音:“丫头啊,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想去祭拜一下你的娘亲吗?今日乃是她的生辰忌日啊,七年之前的今天,同样也是你遭人诱拐失踪之日。自那时起,你娘因思念过度、忧思成疾,最终一病不起,含恨离世……”
“临走时,她让我一定要找到你,这样她在地下也可以闭眼了。”
方小柒的身子如同触电般猛然一颤,硬生生地止住了前行的脚步。她抬起手迅速擦拭了一下眼角不由自主滑落而下的泪水,心中暗自诧异——自己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落泪了。
方小柒缓缓地闭上双眼,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常常萦绕心头的梦境之中。在梦中,一切都是那么清晰而真实。
一个身姿绰约、面容温婉的女子,正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如同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柔地拂过耳畔。
方小柒的手中紧握着一件不知名的物件,满心欢喜地朝着那女子飞奔而去。每一步都充满了期待与急切,仿佛只要再快一点,就能扑进那女子温暖的怀抱。
然而,就在距离女子仅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不知为何,脚下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倾倒下去。
紧接着,周围的景象骤然一变,一群身着古装的丫鬟和婆子如潮水般涌至身旁,七嘴八舌地呼喊着:“小姐!您没事儿吧?”
方小柒猛地睁开眼睛,泪水已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伸出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有些迷茫地望向远方。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自我有记忆开始,便一直是仵作方圆的女儿。父亲对我视若己出,疼爱有加,更是将他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于我。”
方小柒微微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可是,这些年来,我总会反复做同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总有一个无比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我的名字,让我去到她的身边。可每次当我快要抵达之时,都会莫名其妙地摔倒在地,随后那个女子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梦,已经整整纠缠了我七年之久……”说到此处,方小柒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和困惑。
钟离睿渊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聆听着方小柒将话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激荡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孩子,你随我回一趟家吧,到时候你自然就能知晓我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了。你这副模样啊,简直与你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就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