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五,你来做什么?”
“呦,月哥儿,这结巴的毛病治好了?”
“我本来就不是结巴。”
“这样最好不过。”白修文笑了笑,坐到李朔月身侧,从兜里掏出油纸袋,里面装了四五块糖饼,递到人眼前,笑道:“月哥儿,我记着你从前最爱吃糖饼子,我今日特地给你带来,快尝尝。”
李朔月没接,默默往旁边移了三尺,冷声道:“我现在不爱吃了,你快走吧。”
“我家里有灰狼,它认生,说不准会咬你呢。”
“月哥儿,这就翻脸不认人了?”白修文眯起眼,状似不经意道:“从前讨要吃食时,乖巧地跟狗崽子一样,让摸就摸,让脱就脱,现在攀了高枝,就想一脚把我踢开?”
“你说说,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白修文视线移到李朔月腹部,轻薄道:“便是密处,我也碰过许多回,陈展知晓你有多浪荡吗?”
“他知道其他男人伸手玩过吗。”白修文又将李朔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说不定玩的还不止我一人。”
他靠近李朔月,语气越发危险:“陈展知道自己二十五两买了只破鞋吗?”
“你胡说。”李朔月气红了脸,一把将白五推开,站起身后退两步,从兜里翻出一两银子扔到白五脚边,压抑着怒火道:“从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才被你三言两语哄骗,你说你会娶我,可你阿姆到处给你找媒人说亲,我也没见着媒婆进李家的门。”
“要不是王桂香恶毒到那种地步,我何苦为了零星吃食,让自己叫人糟践。”
李朔月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哽咽,他擦掉脸上的泪,声音里带了浓厚的哭腔:“我算过了,这些年你一共给我吃了两块红豆酥,六个鸡蛋,七个糖饼,十四块冬瓜糖,还送了半盒人家不要的膏脂……这些东西加起来都不值一百文,如今我十倍还给你,你往后也不要再来纠缠我。”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就当不认识。”
“呵,这会儿当不认识,从前你怎么不说这话?”白修文捡起银子把玩片刻,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看李朔月,“行了娼还想要贞节牌坊,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白五这话实在恶毒至极,他不过是年少无知犯下些过错,何以就要被当作娼妓、破鞋看待?
李朔月脸青一阵白一阵,几乎站不稳,他有错,可那些害他的、诱骗他的,难道就清白吗?
“你到底想要如何?”李朔月攥紧拳头,将小黑往自己身后赶。
“要如何?”白修文笑了声,忽而仰面躺在地上,跷起腿,吊儿郎当道:“好歹是我最先看着你这个灰扑扑的小乞丐,后来叫人捷足先登也就罢了,总不能都到这会儿了,我连一口肉都吃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