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那个时代,山村的户口本还是手工书写的,错误频出,姓名、出生年月常常被写错。
红岩县虽不大,但要在其中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陈家柱只知道他的二姐嫁到了红岩县的青石区,但具体住址却一无所知。那时候,市区的电话已经普及,但山村依旧依靠书信和电报来传递信息。
沈兰一直陪伴着张丽娟,今天张丽娟的精神状态不佳,两人便带着孩子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等待着陈家柱的消息。
张丽娟,一个出生在青山市市区的女子,父母都是教师,家境殷实,生活无忧。
然而,命运的残酷在她高中那年的一次郊游中显露无遗。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父母为了保护她,双双离世,留下她孤身一人。
从此,她的学业戛然而止,最终跟随一位理发店老板学习理发技艺。
在那里,她遇到了陈贵芳的公公,一个对她关怀备至的男人。
或许是那份久违的父爱让她心动,两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阿姨,您知道张贵芳住在哪里吗?”
“大爷,您知道……”
青石镇,不大不小,陈家柱几乎走遍了整个镇子。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片住宅区。镇上的房屋大多是砖瓦结构,找人并不需要走太远。
随便找个老人打听,几乎全村的人都互相认识。
“你是说曹家新娶的那个女人吗?这两年没怎么见过她。从这儿往里走,走到头右拐,再走到头就是他们家了。你去看看吧。”
“哎,谢谢您!”
陈家柱满怀感激,向着老人指引的方向走去,这是第一次有了二姐家的确切消息。
“什么?你说她去年就被她爸接走了?那你知道她们去哪里了吗?”
曹新就是找了二姐搭伙过日子的那个男人,院子里很整洁,一个和陈东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就站在他身后。
“唉,要是你们早来一年,她要是能早早见到自己的孩子,那她现在应该还在这里,那样我们两个孩子一家四口应该也很幸福。”
陈家柱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从满怀希望到如今的又一次希望破灭。
“她爸爸接走她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或者地址?”
陈家柱急切地问道,希望还能抓住最后一丝线索。
曹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遗憾:“没有,她爸爸来的时候很突然,只说是要带她离开,怕她在这里受委屈,当时她确实是疯的厉害,我也就没有强留她,就让她跟着走了。”
陈家柱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一旦失去了联系,想要再找到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谢谢您,曹大哥麻烦你了,如果以后有什么消息,请您一定要通知我!”
曹新点了点头,目送着陈家柱离开。
沈兰和张丽娟还在原地等待,看到陈家柱回来,她们立刻迎了上去。陈家柱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沈兰和张丽娟都沉默了。
“我们回去吧,再想想其它办法。”
沈兰打破了沉默,她扶着张丽娟的手臂,感觉今天的张丽娟分外的无力。
“沈兰,我……”
张丽娟的突然晕倒,让沈兰和陈家柱吓了一跳,陈东方流着眼泪拉着妈妈的手,一直呼喊着。
他们将张丽娟送到了县医院,医生的话让他们的心情更加沉重。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张女士的病情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