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生贵是上了速成班三个月就成为老师。真正老师被迫去生产队搞生产。学校在去年底被风雨摧残了,现在的学校是临时用茅草、木棒支起来的,相当于露天学校,四处通风。石头上面铺上一块木板就是桌子,石头当凳子。一旦下雨,大家就下课,往家里跑。学校的学生年龄差距相当大,有的一年级学生可以当爹了,站队时高矮让人哭笑不得。
当时没有什么统一教材,章老师用的是速成班的教材,但主要是励志语言。
章老师教学生“凸凹”叫“供瓦”,说是高低不平的意思。“别墅”读“别野”,说是野外的房子。后来这些学生在初中高中朗读课文也会读出章老师教的读音,惹得学生老师笑疼肚子,很尴尬。章老师教学生,不认识的字,就读半边音。
在校读书主要是励志语言,要背得顺畅,背不了的,用细棒敲打或者罚站,鼻子靠墙,叫面壁思过,有时小腿站得抽筋。
由于飞燕村小学教学很成功,学习读书并参加生产队劳动两不误,特别是学习意志语言有特色,其他公社纷纷来学习取经,并在全公社推广。章老师也得到上级的表扬。
省城斗争十分严重,铁路上也停工了,王治山写信反映省城的形势,问母亲是否回来飞燕村。可是等不到回信,原来回信在邮电所被有的人截留了。焦急的王治山请假跑回老家去,希望能躲冲击。
回到家里,他不适应村里的见面礼。挨了队长的批评:“不要以为你是铁路工人,回到村子里,就牛哄哄,我的地盘我作主。你是份子子女!”
一天早上,队长吹哨,全村出工人员集中在社房早请示。
村民也一句一句跟着队长念,念毕,大家然后走开,但屁股不能对着主席台离开,要倒退出去。
王治山也乖乖地入乡随俗,多年来,他已经像牲口被教乖了,变得没脾气了,每天开工前在田间地头还有一项活动,就是思想斗争。
队长说:“轮到王治山。”
王治山没帽子,他说:“我是王治山,是分子子女,我过去没养长工,也没剥削过人,我是铁路工人,每月向队里交3元公积金。今天我参加义务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