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跟狗窝似的团在一块儿,就是里面没个人影。不用说,肯定又猫在哪个棋牌室里。
她是真佩服啊。从小到大,江任杰没什么别的本事,不管搬去哪个地方,他总能第一时间锁定当地棋牌室的位置,这算不算一个特异功能呢?
“算了,大不了喂狗,”江落苏随口抱怨了一句。
这时,一旁的太白冲着她吠了两声,好像在说:“你最好说到做到。”
江落苏拎着牛骨头走到太白的狗盆前,挑了块肉最多的放了进去,又倒了点汤,正好拌太白早上吃剩的饭。太白一屁股撞在她的小腿上,似乎是嫌弃她挡了道,脑袋瞬间扣进了饭盆里。
时间还早,正好搬进来后房子还没收拾利索,江落苏扯开一直戴在腕上的发带,把披肩短发扎成个啾,准备劳动了。
收拾起来才知道,这房子还挺大。胡岩说他对比了五家才选中了这儿,虽然是农村老楼房,但有绿值,够安静,还有那么大个院子,能晒被子能种菜,厨房卫生间也都配齐了,最重要的是房租只要800块,估计再也没有比这儿更适合江落苏开的条件了。
忙活了三个小时,江落苏腰都快断了,刚坐下来,就听见外面开门的声音。
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江任杰五十多岁的人了,穿着件胸前带五角星亮钻的黑体恤,外面套一件浅蓝的牛仔短袖,墨镜遮住了他精瘦的半边脸。
他赢钱了。
江落苏只看他一眼就能确定。他赢钱的时候头顶的头发会神奇地一根根地竖起来,像只傲娇地开了屏的孔雀。虽然他的头发大部分时候都是趴着的,可正是因为这样,对江任杰来说这一刻才显得那么珍贵。
进屋的好像不止江任杰一个,跟在他后头还有个老头儿,背驼着,但看得出来个子很高。嘴边一圈胡子拉碴,鼻毛都炸出来好几根,两个脸颊红扑扑的,像是喝了酒。
江任杰看一眼江落苏,讨好卖乖的德行:“哟,宝贝女儿下班啦?来来来,老爸给你介绍个大伯,老李,你快过来,”江任杰朝那个叫老李的邋遢老头招了招手,他扬扬下巴,依旧走得不紧不慢。
“这是你李伯伯,他可是我在东阳结交的第一个知己,我们两个今天一见如故,小酌了几杯,”江任杰总算摘掉了墨镜,朝江落苏使了好几个眼色,似乎是在求她给点面子。
呵,知己。
他江任杰要是走街上倒了一面墙,压倒的十个人九个就能被他称做知己,只要跟他说过两句话,打过一局牌,或者吹过一次牛逼,那都是他的知己,更别提这种连酒都喝过一顿的了。
由于江任杰日常知己太过多了,江落苏有些麻木,态度也不怎么殷勤:“哦,所以呢?”她问。
她就是不明白,江任杰说的那些跟他把这人领回来有什么关系?现在正值吃晚饭的时间,难道要留他下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