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华竟然没否认,继续背着手往山上走,江落苏追上去问他:“师父,你还有个外甥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李安华开口就没好气:“你家七大姑八大姨的,也都跟我交代了?”
江落苏被呛得没话,可她又受不得委屈,自己来充当苦力,老头不捧着就算了,还说话冲她,于是她也拽里拽气,骂一句“老顽固”后,学着李安华的姿势上山,半天没再吭一句声。
李安华心里美滋滋,这丫头可真是对他的脾气,要知道“老顽固”这三个字从某人嘴里冒出来,那少不了一顿粪瓢伺候,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他倒觉得也能忍受。
李安华一共有十多棵杨梅树,每棵树上他都用丝带做了记号。江落苏到时,发现树下已经有一个年轻小伙在采摘了,她问:“师父,那谁呀?”
李安华回答她:“我请的小工,叫他小徐就行。”
江落苏看那人干活手脚麻利,脚边的箩筐已经装了大半筐了,可见来得有多早,出于礼貌,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早啊,小徐。”
小徐回过头来看她,面容清秀,年龄跟她差不多大,就是脑袋歪着,嘴巴也是歪的,说话嘴角还有口水滴下来,如果江落苏没猜错,这应该是个脑瘫患者。
她转头看李安华,从他的眼神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过她没觉得小徐有什么可怜,人家身残志坚,照样在靠双手养活自己。
三人各守一棵树。要不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三个杨梅筐,江落苏的那筐杨梅最少,摘得也是最小。她浑身那一百斤骨头,就有九十九斤不服输。赖只赖树下的杨梅不好,她卷起裤脚爬上树干,势要摘到一筐精品杨梅。
李安华一边摘杨梅一边叹气,果然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丫头跟他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具产出来的,要不说他们是注定好的师徒缘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