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任杰出去给她买饭,陶皎像个老妈子一样语重心长地劝导她:“苏苏,我知道你要强,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好。可你真的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更不用觉得厂子有我的那份钱你就拼命干,我不要你这样,我要你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我都听叔叔说了,你这不是在挣钱,是在玩命。”
江落苏有气无力地笑:“什么玩命?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没想到,这还没到30岁呢身体就这么差劲了,早几年让我通宵个十天八天的我都不带含糊,没想到这次说倒就倒下了。”
“你还说,”陶皎嘴角瘪了下去,眼眶也跟着湿了,“我接到叔叔的电话说你晕倒在车间了,我都快吓死了,苏苏,你知不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了,我不希望你发生任何事。”
江落苏嘴里笑话陶皎是哭包,自己也偷摸把眼泪蹭在了肩膀上。这么多年来,她们一起走过了彼此最灰暗的时刻,她在陶皎面前从来都是坚不可摧的那一个,只有这样才能让陶皎的脆弱有所依靠。陶皎总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重要的人,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只是她这人面对越亲近的人反而越扭捏,那些话,从来没说出口罢了。
医生留江落苏在急诊留观室待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放她们回去。江任杰去付钱取药的时候还一脸懵,这年头感个冒还要补血吗?他在心里痛骂这家黑心医院,不过为了他女儿的健康考虑,他还是乖乖领着药回去了。
江落苏回到家又躺了一下午,尝试着下床,脑袋还是有点晕乎。陶皎逼她睡觉,可她实在睡不着,车间的活儿这会估计堆得比她人都高了,赵立柏这是知道她生病了才没好意思打电话来,她猜不出两天,赵立柏又要开始夺命连环催。想起这些乱七八糟一摊子事儿,这觉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她想趁陶皎不在偷溜去厂子里看看,房门还没出呢,正撞上买菜回来的陶皎,像押解犯人似的给她按回了床上,干脆哪也不去了,就坐在床头守着她睡觉。
江落苏躺在床上和陶皎大眼瞪小眼,她说饿了,轰陶皎去厨房做饭,她用长胖三十斤发誓自己不会偷溜,陶皎这才肯放过她。
手机有信息提示,江落苏打开来看,是胡岩的微信。前段时间这人用个新号冒充上游厂家加了她,她识破以后就没再回复。她不知道胡岩有什么目的,不过也没打算删除他,成年人了,谁的通讯录还没躺几只僵尸粉呢,不搭理就完事儿了。
胡岩依旧不厌其烦地问她“最近忙吗?”她看一眼就划掉,假装自己忙得没时间回他信息。翻到沈沧行的聊天框,江落苏虚弱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她从床上猛地蹭起来,像在筹谋大业似的打开了相册,把自己昨天在医院打点滴的那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权限设置成仅一人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