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我回家吗....
可我,真的还能走得了吗?
又或者,哪里才是我的家?
宋钦莲忍不住扪心自问。
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十五年,久到让她都记不起自己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哪一生是虚妄,哪一生才是她真正的人生。
她终是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让那些经历过的爱与恨,彻彻底底的与自己血肉相融。
“我不要来世。”良久,宋钦莲抬起头,目光坚定:
“我也知道你说的下场,身死魂灭不足为惧,我只要我的女儿安康永乐...”
看到这里的李望舒,已是泪流满面。
她走到母后旁边,缓缓低下身,在宋钦莲的幻象面前一跪不起:
“所以,母后是因为我才...”
寇辅真缓缓点头,拂尘轻轻扫了扫,斗转星移间,后面的事情便渐渐与李望舒模糊的记忆重合了起来。
自从她记事起,父皇与母后虽相敬如宾,但也时不时吵架。
吵得厉害的时候,整个椒房殿都能听见俩人对骂的咆哮声。
帝后若是不吵架时,年幼的李望舒去椒房殿给皇后请安时,便会碰见要上早朝的魏宁帝。
在李望舒朦胧的记忆中,大朝卯时天未亮,母后会笑眯眯的替父皇打着照亮的灯笼,一路闲庭信步地将人送到宣政殿外,最后拍拍他的肩膀鼓劲:
“陛下加油,今日一定要骂赢那群酸儒!”
“芙卿,少说两句风凉话吧。”父皇总是面无表情:
“说不定今日我就要被谏臣们拿着笏板往脑袋上砸了...”
北伐后,不少大臣对皇后的成见渐增。
每个月弹劾她的折子像小山一样高,全都堆在了椒房殿的案几上。
那些捕风捉影的罪名,让她一边批阅一边啧啧称奇。
父皇平日里会在椒房殿用午膳,每次吃饭都是与母后议论自己听不懂的国事。
“好端端的,为何罚了太仆的人?”
“他们确实该敲打一下。”李询语气不快:“堂堂三品官员,居然放任自家稚子当街污蔑一国之母为妖后...”
宋钦莲笑笑,见怪不怪:“我本来就是啊...”
李询眸色一变,不悦的停下了筷子:“谁说的?”
“啧,陛下,您忘了,您昨晚才刚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