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国兴也没有拒绝,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后,把碗还给了谢珍。
谢珍接了碗,转头看向其他人,客气地招呼道:“大伙辛苦了,一块去我家吃饭吧。”
“不用不用,你们吃,不用管我们。”谢珍大伯谢国旺笑着摆摆手拒绝了。
人家一家人团聚,他们也不好的去掺和啊。
旁的人也纷纷客气地婉拒了,收好东西后便蜂拥下了山。
谢涛父子和谢珍回到厨房,宋景昭已经在厨房里坐着了。
谢珍没看到刘氏的身影,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低声问道:“娘还是不肯出来吗?”
宋景昭难掩忧色地点点头,神情有些凝重。
谢国兴看了看谢杨氏,刚想张嘴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谢杨氏轻轻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端起一碗盛好的饭,夹了不少菜后,对宋景昭道:“她心里难过,就让她静静吧,我把饭菜送去给她,不然一会都凉了。”
“那就麻烦娘了。”宋景昭没有拒绝。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套话做啥。”谢杨氏冲着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厨房。
谢珍拿了两副干净碗筷递给谢国兴和谢涛,宋景昭担忧地朝刘氏房门看了一眼,起身给谢国兴父子倒了各倒了一碗酒。
谢杨氏很快来到刘氏屋前,抬手轻叩房门,低声道:“亲家母,我进来了。”
屋中的刘氏没有回应,谢杨氏等了片刻后便擅作主张地走了进去,就见刘氏呆若木鸡地坐在床头,面色呆滞没有一丝情绪,眼中弥漫着的白雾,将她心中的悲情尽数遮盖。
她慢步走上前,将碗筷放在桌上,抬腿来到刘氏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了刘氏冰凉的双手。
察觉到手背上的温热,刘氏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神逐渐聚焦。
她张了张嘴,嗓子眼就像被什么巨物堵住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心中悲痛,却又强忍压抑的模样,谢杨氏心里也有些动容,轻轻在她手背拍了一下,以示安,“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该发泄就发泄吧,一直憋在心里容易把人憋坏的。”
她语气少有的温柔,要是谢珍在场估计能当场惊掉了下巴。
刘氏闻言,眼中弥漫的白雾很快化为水珠,瞬间蓄满了整个眼眶,眼泪如潮水一般倾巢而出,顺着眼角不断滚落至唇边。
那略显咸味的泪水与她心头的悲痛紧紧相缠,在心头不断收缩,勒得她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承伯侯的死一直是她心头难以磨灭的伤痛,每每想起就像是伤口撒盐一般让她痛不欲生。
平时的时候她不敢想,再加上要照顾孩子,要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求存,早已耗尽了她的精力和思绪,她根本没时间去想,时间一久,那份悲情便被柴米油盐给冲淡了,几度让她以为她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