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伸手拦住,自然,我的手抓住她的手背:“嫂子,真不能喝了,我怕醉了。醉了,不能,让你,不能让你照顾,照顾我对么?”
说话时,我已经有些吞吞吐吐了。杏花松开手,笑道:“也罢,不喝。改日再来,细水长流。”
我缩手回,回以同样的笑容。
正在这时,响起了刀郎的歌声,杏花手里的铃声。她拿起手机,淡淡说道:“他打来的。”
我微微点头,心里猜测,肯定是老宋。
杏花按了接听键,讲了两句,大约意识到,坐在我对面,和老宋通话,多少有些不妥。于是起身,去往阳台。
三四分钟后,杏花回到客厅,脸上呈现出暗淡的色彩。
我想问问,她却不发一言,抓起瓶子,往肚子里灌酒的。是的,是灌酒,而不是饮。
之前,与我谈笑风生,是快乐饮杯。此刻,有种只想一醉方休的无奈。
喝毕,放下瓶子。
我问她咋了?
她摇摇头,不回答。
我又问了一声。杏花仍旧一言不发,见她如此,我亦难过。
正不知如何是好,她眼角突然溢出泪来,紧接着,那泪水便从泉眼里,流了出来。大约觉得不妥,杏花擤了擤鼻子,望我一眼,说见笑了。
我见状,立马扯了两张纸,递给她。杏花接了纸巾,却没有动作。
我想了想,起身去往洗手间,找到那块她用过的毛巾,打湿,拧干,回到客厅,递给杏花。
杏花接了毛巾,叹息一声,突然讲起他来。这时,我才知道,来电人并非老宋,而是她的夫君,那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到处闯祸的男人。
他来电话的目的,只有一个:要钱。
和以前要钱的原因不同,这次,他并非赌博输了钱,而惹下一桩桃花债。
他和邻村一位丧夫多年的妇人,好上了。好上就好上吧,杏花已经无所求了。而且,他们交好亦非一两天的事。
关键是,妇人最近要娶媳妇,对方要求一大笔彩金,她没凑齐,开口向杏花老公讨要一笔,倒不多,一万整。
杏花老公哪里拿得出,只能问杏花要。而且,半夜三更,他打电话给杏花时,妇人就在他身后,给他支招。
“我不指望他为这个家做点什么,只求他没问我要钱,可就这一点,竟然也做不到。”杏花讲着话,一口气将一瓶酒饮完,像饮下无数的辛酸与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