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头也不抬,笔下不停,“你不会?”
“从前在四顾门里净处理事务了,哪有心思干这个。”李相夷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他慢慢躺下,“我又不是文人,写诗干嘛。”
李莲花操着一口训小孩的口气跟他说话,苦口婆心道:“这有空呢,就多读点书,肚子里有点墨水没坏处。”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只会识字一样。”
李相夷抬手去扒拉他的胳膊,看李莲花拿起那张写好了诗的纸慢慢吹着。墨迹未干,毛笔笔尖上滴落的墨水眼看就要砸在李莲花的袖口上,被眼疾手快的李相夷伸手挡开。
墨水在他葱白如玉的手指上慢慢滑下,李相夷才拽了条帕子轻轻擦拭着。他坐起来,一边擦一边探头去看李莲花写的诗。
结果越看越不对。
“……你这诗,挺有意思。”
李莲花拱手道:“谬赞了。”
李相夷忍不住笑出来。可笑着笑着,他又记起单孤刀尸首那事。心里又不免得揪起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跟李莲花说。
这头李莲花收好诗,转眼便见原来还笑嘻嘻的李相夷沉了脸色,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于是问道:“怎么不开心了?”
李相夷回过神来,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李莲花定定地看他,伸手拉住了李相夷的手腕,举到两人眼前,道:“你知道你有心事的时候,手会不停扯衣摆吗?”
“是关于师兄吧?”
李莲花松手放开他的手腕,环抱着胸道:“你若是没想好,我不会逼你说。你呢,也不必纠结于我能不能接受,编造说辞。”
“这遮遮掩掩的真相,其实大可不必。”
“……”
李相夷忽然道:“好。”
他抬头来看着李莲花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答应你。”
两人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响动,甚至隐约可见一道黑影。李相夷的手已经摁在了剑上,警惕地盯着窗口。
李莲花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过去开了窗户。
漆黑夜幕下,只有屋檐处的灯笼和月光能带来几分光亮。窗口处站着一人,她半边面容被惨白的月光晃的虚实不分,诡异的褶皱更是犹如攀爬在人脸上的虫子一般,惊的李莲花往后退了两步。
他身后却突然撞上一人,又把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