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哑口无言。
他将回信绑上红雀的脚,放它离去,狐狸精前爪搭在露台上,吐着舌头往天上看,李莲花揉了一把它的狗头。
入秋后,晨间与傍晚越来越冷了。李相夷下意识地想提醒李莲花多穿些,可没了碧茶,他的身体已无大碍,除了多加件袍子外其他的也不用穿了,再穿便会闷热无比。
可今日不知怎么,明明他连外袍都没系上,任由早风吹了半天才发现。但并没有觉察出多少冷意。
甚至还有些无端的……燥热?
李莲花纳闷地低头翻了眼自己的衣襟,没穿多啊?
他愣神时,眼前忽然伸过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拢过李莲花微微敞开的衣袍,然后拽紧,系好。
李相夷瞪他一眼,“碧茶好了,就不怕风寒?”
这件事就如同晨间吹过的一阵微风,谁都没有放在心上。乔婉娩的生辰将近,但莲花楼却离小青峰较远,白日的生辰宴恐怕是赶不了,但晚上在酒楼的聚会却能参加。
莲花楼驶上大路,李相夷坐在车前,悠哉悠哉地赶车。李莲花坐在一楼的桌旁,端着刻刀对夜光石一点点打磨着。
他刚刚刻个鸟雀雏形出来,但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隐秘的燥热。扰得李莲花难以认真,力不从心。
他索性放下刻刀,闭眼凝神运起扬州慢,在经脉中冲刷着。直到夜色深重,莲花楼停在了郊外,李莲花才勉强压下这几分燥热。
他睁眼时正看见李相夷在自己身旁坐着,见李莲花醒了,李相夷才伸手过来,两指点上他的脉门,嘟囔道:“发烧了?”
李莲花摇摇头,身上有些没力,一头便往李相夷的方向倒了下去。
李相夷顺势抱起他,健步如飞地回了二楼的卧房,把李莲花平放在床榻上,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语气担忧,“怎么了?”
“……有点晕。”
李莲花眨眨眼睛,额角滑下一滴汗,滴落在床褥里。他茫然地微微喘息着,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李相夷抿抿唇,三两下扒了他的外袍,把人裹在被褥里。李莲花配合地来回翻滚,最后只着里衣缩在了床榻深处,困倦起来。
李相夷拍拍他,也脱了外袍爬上床榻,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睡一觉吧。”
源源不断的扬州慢从被拥抱的地方传来,李莲花闭上眼睛,鼻尖全是熟悉的气息,就这么沉沉睡去。